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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寄飞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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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侯府赔不赔得起

这黑衣中年不是别人,正是林青璇的老父亲林遇安,忠勇侯府侯爷林遇安,那个祖宗宣誓世代守卫西燕的林家军统帅,林将军林遇安!

林青璇胆怯地缩了缩脖子,心存侥幸想,阿爹此刻不是应该驻守北境么,大抵是自己看错了,从林青珏背后探出脑袋又不死心地瞅了瞅,绝望地说了一句:“完了,这下死定了!”

心里暗自埋怨道:“阿娘,大嫂也就算了,他们巴不得阿爹回来管教自己,怎么福叔也不知会自己一声。”正寻思着这几日去哪里避避祸端。就听到俊马之林侯爷道:“阿珏,若是今日晚膳见不到阿璇,你就自去京郊后山的庄子里,刚好我日前路过,后山有百亩良田需要开垦!”

林青珏强颜欢笑,一把紧紧抓住林青璇道:“好的,阿爹,我晓得了!”

林遇安又将目光暼向一旁看戏的范子成,催动坐下骏马,走到范子成面前。

这黑马走到范子成跟前。也不知是怎么了,呼哧着浓浊的气息,忽然扬起马头打了一个响涕,范子成刚好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

范子成阴着一张脸,抬眼看向马林侯,只见高头大马之,林侯似笑非笑,似怒非怒,虽然面色平静无波,但是低头睥睨范子成的瞬间,范子成不自主地从内向外打了个冷战,那眼里的杀伐之气逼得他向后退了一步。

“范小公子,今日之事,该是如何赔偿,你且说来,本侯仔细斟酌一下,看看本侯能否赔得起。”

那“赔得起”三个字被林遇安咬得极重,范子成虽然仗势跋扈,但是却也聪慧,“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得儿子会打洞。”自己老爹是当朝国师,国师得儿子就算再蠢也是懂得些审时夺度。这哪里是怕侯府赔不起,这分明就是在问自己,问国师府要不要得起!

范子成朝着马林遇安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心里不悦,面却佯装大方道:“侯爷言重了,只是几扇门窗,几张破桌而已,值不了几个钱,小侄怎敢惊动忠勇侯府!”

“该赔还是要陪得,犬子年幼于你,我与你父亲同朝为官,算是世交,你也算是兄长,原谅他们这一次可否!”

虽是征求同意,可这语气却明显不是,范子成听到兄长二字不以为然,却也不敢发作,低着头回应道:“侯爷言重了,侯爷抬爱,我怎敢与侯爷之子称兄道弟。”

林遇安轻轻一笑,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国师鳏孤多年,百忙之中竟也能把你教得这般好。”

被马唾沫吐了一脸都面不改色得范子成,登时满脸通红,怒不可遏地抬头瞪向林遇安!

林青璇和林青珏二人在一旁畏畏缩缩地看戏,一听这番话语,不由地感叹道老父亲这到底是官场混过几十年得人啊。说话拐来拐去,就把范子成憋成了大王八,怒不敢言。

后来,自己和四哥还是被阿爹罚去京郊山庄去开荒田,整整一百亩啊。林青璇望着荒突突地山头,看了一眼和自己一同出来受罚得四哥,烈日当空下,白衣一层不然,四哥躺在地头茅草屋的屋顶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嚼啊嚼,觉得日头晃眼的厉害,又掏出腰间折扇遮住,慢悠悠慵懒地说道:“别看我,我只是受牵连,能来陪你就不错了,这么一大片荒地,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眯着眼睛,当真背身过去,不再看她,也不同她说话,自己差点忘了,四哥可是重来没把她当女孩子的。

小时候阿娘是想把林青璇培养成一代淑女的,故而林青璇和林青珏虽说是双胞龙凤之胎,可是教育方式是不同,同一般年纪的时候,四哥文武都要同学,而阿娘只是掬着林青璇日日背一些典籍,学一些插花,刺绣什么的,明明阿娘自己就不怎么会,还非得日日一板一眼教林青璇。

林青璇生来就是半个跳脱小子,加妹妹林青鸾未出生前,家中都是小子,性子越发没边没幅,她被阿娘掬的浑身不自在,就去找爷爷诉苦。那时家里就这么一个姑娘,林遇安他爹老侯爷又是个孙女儿奴,看到林青璇实在不想学就放了话。

林青璇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后来林青珏仗着自己会些拳脚,总是撩拨得林青璇怒不可遏得时候,就飞身树,站在树不可一世地挑衅林青璇。

那时林青璇就想,这武自己是一定要学得,而且定要将林小四从自己院子里那颗粗壮得榕树拽下来,打的他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就这样凌青璇,拖着自己胖乎乎得小身子,圆润地滚进了阿爹阿娘得品竹居,但是运气不太好,那时也是阿爹刚归家,许久不见阿娘,正是浓情蜜意得时候,林青璇扯着软糯的破锣嗓子,不顾丫鬟仆役地阻止,杀气腾腾愤然不平的滚了进去。只是嘴还没张开,眼前一花,身子一轻,自己就被一股大力提起来,直直从屋里扔到屋外。万幸屁股着地,不然自己活生生就得磕掉两颗刚长来的新牙。

只听得阿爹阿娘屋里,一男一女同时怒不可遏地吼道:“滚!”

林青璇吓得魂不附体,反应过来,顾不得身疼痛,捂着屁股,蹬蹬地跑向爷爷院子。

一进院子,一颗砰砰跳的极快的心才算缓了缓,随后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老侯爷正在屋里磕着瓜子,手里拿着今日消遣的轶事话本,听到哭声,虎躯一振,风一般跑出来,一把抱住林青璇心疼道:“谁又惹我家小祖宗了,这可怜劲儿。你瞅瞅这小脸蛋哭的,都丑了。”

听他说自己丑,林青璇哭的更凶,老侯爷手足无措,抱起林青璇进了屋,放在腿,又好一阵软言良语。

丫鬟们进来将满地瓜子皮打扫了,又进来将掉在地的画本子捡起来放好归册,又端来一些点心瓜果!

林青璇看见瓜果点心,又见老爷子胡子还有几颗瓜子皮,这才破涕为笑。揪了揪老爷子胡须哽咽道:“爷爷,我爹打我!”

“反了他了!”

老爷子反手一拍桌子,桌子的碗碟颤抖了几下,险些将盘中之物都出来。

连带着林青璇刚拿到手里的糕点,也被吓得掉在了地,林青璇看了看地的糕点心痛万分,一时间又想起阿爹刚才的作为,心里难过,扯着嗓子又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