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的老爷子跟秦远山也算是有些交情的,从秦远山这里入手,给秦北穆打了电话。
秦北穆虽然生气,但没法跟长辈动手,还是让他们把凌慕白给带走了,现在麻烦的是,他把人给打成那个样子,凌家恐怕很难再让他见到凌慕白了,那么南秋怡说的有些话,他就没有办法去找凌慕白求证了。
“你拿着我的帖子,去一趟凌家,把这个交给凌慕白。”
秦北穆把东西放在了助理的手中,助理答应下来,拿了东西就走了。
“老板,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秦北穆现在这里已经停留了一会儿,这些事情都做完了之后,他反而陷入了片刻的迷茫当中。
现在,应该去哪儿呢?往常,事情做完了,第一件事就是回家,可是现在……
“回去吧。”秦北穆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说道。
秦北穆回到家里的时候,李嫂还一直守在南意棠的床边照顾着,南意棠静静的躺在床,还在睡着,瘦削的身体掩在被子里,呼吸都那么轻,好像随时会停滞一样。
“她一直都睡着,没有醒吗?”
“是,烧也没有退。”李嫂回答道。
秦北穆的眉头蹙了起来,轻轻的探了一下南意棠的额头,她的身都是汗,似乎散发着热气一样,额头烫的吓人。
“头怎么还这么烫?医生呢?来看过吗?药有没有给她按时吃?退烧针不是打过了吗?”
“医生刚刚来过了,退烧针也打了,可就是没有用。医生说,还是要把人送医院里去,这事我不敢自己做主,就等着您回来呢。”
“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秦北穆用被子裹着,将南意棠给抱了起来,送到医院去。
南意棠的身体都是滚烫的,被汗水沾湿了,她似乎是因为不舒服的缘故,被秦北穆抱在怀里还是有些不安的动来动去。
“别动,好好的盖着被子。”秦北穆抓着南意棠的手说道。
“不要,不要。”南意棠嗫嚅着,发出微弱的痛吟声,“放开我,别碰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求求你了,求求你。”
秦北穆的手蓦然收紧,南意棠在说孩子的时候,如此的着急和痛苦,她是在睡梦里,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切切实实的痛。
她也是在害怕的,因为害怕孩子在受伤,她是想保护这个孩子的。
“棠棠?棠棠?是谁,谁要伤害我们的孩子。”
秦北穆握着南意棠的手,感受着她的颤抖,问她。
南意棠感觉到的所有的触碰都像是对她的禁锢,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我不要喝,我不要喝,你放过我的孩子,放过我。”
她在剧烈的挣扎着,像是全身心的在拒绝着,南意棠一边挣扎着,一边在哭着,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你杀了我吧,放过我的孩子。”
秦北穆越发的感觉到了南意棠的痛苦,心也在跟着刺痛着,他将南意棠紧紧的搂在怀里。
他在怀疑的同时,那种心疼和愧疚就像是金属织就的网,在不断的收紧着,秦北穆的心几乎都要窒息了。
“别怕,别怕,都过去了,我在这呢,没人再能伤害你了。”
秦北穆攥紧了自己的手,对南秋怡和凌慕白的恨意几乎在心里膨胀着。
南意棠折腾了一个晚,始终没有办法好好入睡,她一直在做噩梦,断断续续的陷入那样的痛苦中,秦北穆抱着她,等医生来了,给她打了退烧针,喂她吃药,给她擦身子,几乎一晚没睡,幸好到了早的时候南意棠的烧退了一些。
人还是没醒,脸的红晕下去了之后,南意棠的脸是苍白的。
秦北穆用勺子给南意棠喂着水,润湿她干裂的嘴唇,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南意棠的时候,她一曲钢琴演奏结束,向台下鞠躬,笑得张扬而明媚,像盛放的牡丹,天生傲气。
可现在的南意棠的身,好像将那些锋芒都敛藏了,他想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手机闪烁了一下,是助理那边打来的电话,秦北穆轻轻的把怀里的南意棠给放回到了床去,起身去外面接通了电话。
“老板,凌家那边给的消息,说凌慕白同意见面了。”
“什么时候?”南秋怡的话说的半真半假,秦北穆不能完全相信,还是得找凌慕白去问个清楚,那段时间,一直待在身边,最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人只有凌慕白。
“现在就可以,不过凌家那边不同意你们单独见面,让您去凌家。”
“我现在过去。”
秦北穆安排了保姆照顾南意棠,他太想知道真相了,他希望南意棠再醒过来的时候,他是对这件事情清清楚楚的,不再被任何人蒙蔽而误会南意棠。
秦北穆只身去了凌家,凌家不让其他人进门,只得他一人进去。
秦北穆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凌家若是真的想替凌慕白报仇,倒也不必大费周章。
老爷子在客厅里坐着,握着拐杖神色肃穆,秦北穆走了过去,微微弓了弓身。
“凌爷爷。”
“不必了。秦北穆,你女人这事的确是慕白不厚道,所以凌慕白挨的那一顿是他活该,凌家不追究。但是,这页也该到此为止翻过去了,你若是揪着不放,就是两家的脸面都过不去了。”
老爷子对于自己孙子做的那些混账事是清楚的,也不能太护短。
“凌爷爷放心,我这一次来不是打人的,而是寻求真相。问完了,我自然就走。”
“他在楼,让管家带你去吧。”
凌慕白那天被打的狠了,这几天也没养回来,脸的伤依旧青一块紫一块的,手断了还打着石膏,腿也有伤,没法站着,可凌慕白不愿意躺在床跟秦北穆见面,硬是让人把自己挪到了轮椅。
秦北穆看着凌慕白,目光冰冷,“还好?”
“托你的福,给我留了一口气,还活着呢。”凌慕白笑了笑。
管家警惕的站在旁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