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般逝去，一转眼，赵小志来到水司楼已有七天。
此刻正是中午，赵小志于二楼卧房专心盘膝练功，而云野则照常在顶楼饮酒，目光一直望向外面的辽阔风景。
阿福此刻正在他身旁，摆弄着刚刚端来的新鲜葡萄。
云野看了他一眼，便知阿福已经走到了六脉全通的境界。
仅仅七天时间便能走到这种地步，放眼整个人间，这也是极快的速度。
“你以前修行过，有这种开脉速度并不奇怪，但你身体刚获新生，尚需磨合，所以我并不建议你马开海，最好再炼些时日。”云野说道。
开海，指的是二阶开海境，此时的修士为了让体内可以存储灵气，便要在灵脉交界处开辟灵海，以让身体容纳更多的灵气。
“城主说的是。”阿福连忙点头，“属下也正有此意，觉得进展太快，应该巩固一下根基。”
在七天之内便能六脉全开，便是阿福自己，也被这种修行速度吓到了。
他第一次修行，是没能走到六脉全开的，开到第五脉便寸步难行，只能放弃，转而去开海。
但这第二次修行，一切都顺风顺水，那些堵塞的灵脉，自己轻轻用灵气一推便打开了，他想这可能不仅仅是灵裂周天诀神奇，更是自己的身体是由城主亲自重塑的。
于是阿福心中对云野的感激与崇拜越发强烈，毕竟他这一生都可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有可能去冲击传说中的六脉六海。
“城主，属下有一问，不知当问不该问。”阿福有些犹豫。
“那便不要问。”云野道。
“但我还是想问。”阿福心想自己多嘴说那句干啥，直接问出来多好。
“说。”
“我想问，既然少公子体内先天灵脉全堵，为何城主不重塑他的身体？”阿福道，照他所想，自己的身体经过城主重塑，已经变得如此适合修行，那与城主更为亲近的少公子，理应也该可以。
“像你那般？”云野看了他一眼，摇头道，“若要重塑灵脉，必定要毁灭其整个身体。”
阿福很认真的在理解云野的话，却发现还是不懂。
云野便只好再多说几句：
“他未达七阶，灵魂无法离体。毁灭肉体的同时，他的意识也会被我抹去，而且再也无法复原，那样与死无异。”
阿福思索片刻，便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随即他面露难色：
“属下愚钝，但仍然觉得....少公子真的还是不适合修行。”
云野沉默。
他问道：“今天他感应到灵气了吗？”
阿福顿了顿，叹道：“还没有。”
云野便又陷入了沉默。
七天了，足足七天了，赵小志还没有感悟到灵气。
用他的话来说，他只感悟到了空气，以及空气里蟹黄包的香气。
“当年，你用了几天？”云野问阿福。
“属下资质其实算差的了，但也只用了两天。”阿福想了想，“属下见过资质最差的，也只用了五天。”
云野点点头，随即回忆道：“我弟子中，除了老三，最慢的便是老四，用了一分钟。”
阿福愣了愣，心想这都是什么妖孽？
不过他又好奇：“那其他几位公子用了多长时间？”
云野面无表情道：“他们自生下来便能感悟到灵气，自然无法计时。”
阿福沉默。
心想果然都是妖孽。
云野看出阿福心中所想，他饮了一口酒，平静道：
“他们的确都是天才，是天眷之人，生来便带着登临绝顶的命数。”
他眼神有些飘忽，他甚至不是说与阿福听，更像是自言自语：
“可那天弃之人的命数，又是如何？”
“是过客？是观众？亦或者是被屠宰的猪羊？”
“或者事实更加悲惨，天弃之人....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找到自己的命数，只在蹉跎中荒芜了岁月。”
阿福听着云野的话，虽然不太懂，心中却莫名涌出一种悲凉。
“既然遇见，又与我有因果，那试试也无妨。”
云野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微有些发亮：
“或许...这就是圣心宗说的，逆天？”
阿福心想终于有自己听得懂的话，可反应过来后，背脊忽然生出一阵冷汗，只觉话中之意令人心惊肉跳。
“城主您要，逆天？”
云野摇头：“我不在天之下，谈何逆字？”
阿福听闻此话，却只觉更加心惊肉跳。
他没敢细想，将话题移到了赵小志身：
“城主...属下觉得，还是算了吧。少公子资质本就不行，而且又实在没有修行的天赋，人们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城主又何必强求他呢。”
“是他自己在强求。”云野说道，“你没见过那孩子眼中的戾气，若不能让他成为修士，大概会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听到此话，阿福也不知该如何再劝，只能默默叹息。
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传来。
砰咚一声，云野卧房的门忽然被猛地推开。
那推门而入的少年刚想宣布那个消息，就见自己的师祖看了自己一眼。
少年吸了口冷气，暗叫糟糕，立刻捏着脚步走了出去，并轻轻地将门关。
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云野道。
赵小志不好意思的走进来，怯懦懦的看着自己师祖，揉了揉耳朵，低声道：
“师祖，刚才兴奋过头了，不好意思....”
“有事说。”
赵小志再也藏不住笑容，兴高采烈的叫到：
“师祖，我感悟到灵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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