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要不要出关救援?”
董卓心头一怔,此番并州三万狼骑大败,救还是不救?
正当众人沉默的时候,关下传来一席狂欢声。
诸将循着声音望去。
唐远正策马狂奔于乱军中,单手高举大戟。
只见那黑色大戟的月牙刃,正挂着一颗面目狰狞的脑袋。
董卓定睛一看,失神痛呼:“啊!!吾儿奉先!”
在场的人尽皆看得眼角俱裂。
守将樊稠更是摸着脖子,心里感到一阵恶寒。
这般恐怖的大戟,若是落在自己的脑袋,岂有活路?
李儒更是眸子猛地一缩。
吕布乃是天下英雄梦寐以求的悍将,谁不是垂涎三尺?
可是偏偏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车骑将军,愣是半点动心的意思都没有。
直接将其斩于阵前!
此番魄力,天下诸侯恐怕都莫不及也。
“文优,如今该怎么办?”董卓已经彻底六神无主了,只能求助于自己的好女婿。
李儒低垂着眼角,风轻云淡道:“冀州军士气正盛,不宜出关!”
此言一出,整个关顿时死寂一片。
这些人不仅有西凉人,还有何进、丁原的旧部下。
并州狼骑三万多人,此时就像是被割韭菜一样,二十万大军蜂拥而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关的人就这样静静看着,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那些投降归来的将士,心中愈发胆寒。
董卓瞧着底下屠杀的场景,心中抑郁不安,随即带着人扬长而去。
更是让虎牢关的守军心生不满。
虎牢关前一战,并州将士死伤殆尽。
最后统计战果,俘虏并州士兵两万余人,张辽、臧霸、郝萌、曹性四人皆被生擒。
另外还有吕布、成廉、魏续、宋宪、侯成,高顺等人,死于乱军中。
一战结束后。
唐远亲自劝降了张辽等人,顺利接管了这两万并州狼骑。
吕布当日杀死丁原,帐下将士多有不满。
如今跟随车骑将军乃是大义,改邪归正自然是大部分人都愿意的。
田丰在命人处理完吕布尸首后,却是极为可惜。
“吕奉先乃是当世无双战将,主公为何不将其劝降?”
唐远正擦拭着缴获来的方天画戟,淡淡道:
“吕奉先虽然骁勇,但背信弃义,吾帐下兵多将广,疑人不用也!”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田丰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此人一世英雄,却被信义二字所唾弃,实在是可惜~”
“来人!”
唐远亲自擦拭完方天画戟,吩咐道:“将其送往邺城将军府,吾自收藏!”
“诺!”
却说虎牢关内。
本以为天下无双的吕布,竟然被唐远阵前斩将,这对于董卓的信心来说,是一个极为沉重的打击。
而随着并州狼骑的投降,董卓的处境更是岌岌可危。
虎牢关的许多守将,已经开始暗地里向关外寄送书信。
多是原来守护皇城的左右羽林军,以及北军五校将领。
车骑将军本就有掌管皇城禁军之权,这些人当然愿意向代表汉室正统的车骑将军投诚。
这几个月来。
西凉士兵四处劫掠,欺男霸女,早已经惹怒了这些汉将。
可是董卓对于西凉军的恶习视而不见,反而处处打压他们这些降将,如此一来,是个傻子都不想再跟随董卓了。
大帐中。
董卓自己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文优,你说现在虎牢关守不守”,说着说着,董卓身子一沉道:“还是长安好啊~”
李儒眉头微微跳动,心下立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岳父大人!”
李儒先是作揖,随后主动说道:“我认为虎牢关守不了多久,还是速回长安为好!”
“可是这洛阳乃富硕之地,怎叫我忍心丢弃?”董卓心疼不已,连连摇头。
李儒也是眼中闪过一丝狠劲,颇为阴冷道:
“既然岳父喜欢这洛阳的繁华,何不将其全部搬到长安?”
经他这么一提醒,董卓当场大笑起来。
竖日。
担惊受怕的董卓心生退意,遂令樊稠驻守虎牢关。
自己则是带着李儒等人火速赶回洛阳。
当天,董卓出动一万铁骑尽数逮捕城中的所有富豪,总计数千人家,插旗头,书“反贼逆党”,全部斩杀于城外。
所得豪绅钱粮,全部装于车辆。
董卓又听了李儒的建议,命郭汜,李傕领兵驱赶洛阳数百万人,迁往长安。
百姓身后必有手持刀刃的军士跟随,若有行动迟缓着,当场杀于沟壑中。
这一路尸横遍野。
董卓又纵军士银人妻女,夺人粮食。
哭啼之声,震动天地。
这还觉得不过瘾,董卓又派人放火烧了城中房屋、宗庙宫廷,传承了数百年的南北、长乐二宫,皆火势蔓延,俱为焦土。
李肃奉命挖掘先帝、后妃陵墓,所得金银珠宝不计其数。
最后,董卓带着抢来的数千辆绸缎珠宝,以及天子嫔妃、文武百官,一路朝长安而去。
虎牢关,樊稠见董卓已经弃之西去,便也无心再战。
当日洛阳火起。
樊稠等人便开门迎接冀州军,一心投诚。
此间有不少都是原来的北军五校将士,唐远没有犹豫直接命人接管部队。
由此,有多得了七八万的降兵。
出征时二十万大军。
一路招揽叛军俘虏,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三十万之多,甚至于不比其他十七路诸侯的兵力总和要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