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陆野子因何头脑发热要当众说出羊头虎妖的来历,梁仕铭心下一惊,刚要制止,却见他反被尤劲松呵止,没有再说下去。
即便如此,苏欣雨依然从陆野子的话中察觉出异样,紧瞪了尤劲松一眼,质问道:“劲松,你为何不让这道士说出妖兽来历!?”
“他,他能知道什么?”尤劲松不耐烦地道。
“我能知道什么?”陆野子两眼一瞪,紧驳斥道。
“陆道长!”
见陆野子又要犯病,梁仕铭忙一声喊住,紧拽着他后退几步,低声问道:“道长,你方才还叫我休再提起,怎么自己却”
“你懂什么!?此一时彼一时!”陆野子恶狠狠地道,“这小子几次三番要加害你我,如今他在同门面前夸下海口,但凡知道妖兽来历,他便去救人,道爷我便成全他!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连累你我!”
梁仕铭自认此法不妥,刚要再劝,却被陆野子紧拽着又回到了众人面前。
此刻,梁仕铭见苏欣雨居然冲陆野子轻轻一礼,道:“这位”
陆野子忙还礼,道:“贫道,陆野子。”
“陆道长有礼。”苏欣雨又施一礼,紧道,“方才听道长所言,似是知道这妖兽来历?”
“你问这妖兽?”陆野子指了指远处的羊头虎妖问道。
“正是。”苏欣雨点头道。
陆野子轻轻一笑,道:“方才贫道已然听到,你身旁这位尤仙士,便是忌惮这妖兽高深莫测,故而才不敢前搭救同门。其实大可不必,这妖兽仅仅是一仙士豢养的小动物而已,并没什么稀奇之处。”
陆野子说罢轻捋狗油胡,一派云淡风轻的轻松模样。
梁仕铭看得清楚,就在方才陆野子说到小动物三个字之时,尤劲松的右眼皮猛地一跳。
“哦?陆道长所指,莫非便是守宫岭之中的守宫人吗?”苏欣雨紧问道。
“正是!”
“这妖兽,当真是一仙士所养”
“无量天尊!”陆野子单手一礼,抢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与一仙士交好,对于这小动物再清楚不过。前者,我便与梁公子在山脚竹寨见过它。”
见陆野子一本正经地如此说道,梁仕铭自认他所言句句属实,除了小动物那三个字。
“好!”苏欣雨听罢紧拍了拍尤劲松,道,“既然如此,你快去救下常师弟吧。”
尤劲松一怔,满面为难地道:“这这不太好吧,守宫人虽非本门弟子,却在仙派已久,若是伤了他的灵宠,岂非不妥?”
苏欣雨轻蔑一笑,道:“我从未见你有如此善心休要多言,速速阵!”
看到苏欣雨一个劲地催促尤劲松阵,陆野子满脸得意地冲梁仕铭一阵坏笑,然而梁仕铭却认为以尤劲松的聪明才智,他是定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就范的。
不出梁仕铭所料,尤劲松眼见推脱不掉,转而脸色一沉,正声道:“师姐,你休要听这道士胡言!你,你看这妖兽,又怎么像是小动物!?即便它乃一仙士所养,却与你我不熟待会我过去,又不忍下重手将它置于死地,若与它缠斗不下,分身乏术,我又怎样救人?久战之下,难免会被它所伤。”
苏欣雨看了看趴在地的庞然大物,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如此,我们一起!”
“对,一起!”苏欣雨话音未落,众弟子紧随声附和道,继而相继围拢来,其中又有一名弟子道,“眼下邪道已然不足为惧,那妖兽虽然能为不善,却也只是牲畜而已,大家群起攻之,趁它不备,便一定能将常师弟救下!”
苏欣雨听罢点了点头,紧拍了一下满脸不悦的尤劲松,道:“你与我”说到此处,苏欣雨又看了看身旁的马凌云,道,“还有五师妹!我们三人先去将妖兽缠住,其他人见机行事,速将常师弟救下!”
众人听罢纷纷点头赞同,但梁仕铭却蓦然大惊。如今见陆野子惩治尤劲松的小算盘非但没有得逞,反倒连累马凌云也被迫涉险,她所要面对的,也绝非陆野子口中所谓的小动物,而是已然渡过雷劫,且能为深不可测的羊头虎妖!
此刻,梁仕铭的心中焦躁不堪,即便不为马凌云,仅是当他想到眼前一个个活蹦乱跳的青城弟子,马便会白白去送死,心中即万分不忍!
梁仕铭狠瞪了陆野子一眼,刚要质问,陆野子却惭愧地转过脸,躲到了一旁。见陆野子此时竟放任不管,梁仕铭冲他“哼”了一声,紧咬牙关向身前众人急道:“不可莽撞!”
梁仕铭说罢,见此刻除了马凌云不解地回头看着自己外,便再也无人搭理,众人相继抽出宝剑向前走去,而站在人群最前端的苏欣雨,则回过头催促马凌云速速过去。
见马凌云无奈地看了自己一眼,转而向阵前走去,梁仕铭心头一紧,不待多想,当即向众人跑去。
他紧咬牙关跑到苏欣雨的面前,伸开双臂,大声喊道:“不可!”
见被梁仕铭拦住,苏欣雨当即一怔,身旁众弟子也一头雾水。
此刻不及苏欣雨开口,一旁弟子当即满脸不悦地点指道:“你是谁?赶紧让开!”
梁仕铭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他不是二长老请来的贵客吗?却为何拦下我等?”又一名弟子纳闷道。
梁仕铭激动地喊道:“你们,你们知道那巨兽是何来历吗!?”
见梁仕铭将要道出实情,站在人群后的陆野子,不由得身子一怔,脸表情也难堪至极。
梁仕铭话音未落,人群中一名弟子恶狠狠地道:“管它是何来历?敢抓我门人,我等必诛之!”
这名弟子还要再说,被苏欣雨当即止住,她似是听出了梁仕铭话里有话,于是紧问道:“梁公子,莫非方才陆道长所言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