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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东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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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反戈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虽然这里不是大漠,但是项清却是想起了这首诗,各营埋锅造饭,炊烟袅袅,飘蔚蓝的天空与白云相伴,两者一起被西北的风裹挟着,流落到最远的远方。

波涛汹涌的河流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流向何处,抬眼望去,刺目的太阳光照射下,只能眯着眼,就感觉这条河流是从天流下来的,像是太阳的围巾。

躺在一个小土坡,项清缓缓的闭了眼睛,他用尽全力的让自己不去回想那个惨烈的战场,辈子没见过这么多血,这辈子见了,但是以后也不想见了。

项旭坐在旁边,看着河水愣神,大家都没时间换衣服,浑身都是脏兮兮的,但是项旭却是在河水里把浑身下洗了个遍,宁愿穿着湿透的衣服,也不想穿脏兮兮的衣服,这就是项旭了。

刘虎和允承允诺站在山坡下面,他们三个就没有那么惬意了,在这场战斗过后,他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武艺还是多有不足,项清就传授了他们一个方法。

此时此刻,他们三个人手一杆长矛,单手抓着长矛的末端,将长枪平举,扎马步。

一开始三人还不以为意的样子,觉得拿着长矛有什么难的,将军简直就是在敷衍,可是刚刚开始不到十分钟,他们就感觉到了手臂传来的酸痛感。

手臂开始颤抖,本来平稳的长矛也开始抖动,三人都是大汗淋漓,连腿肚子都打哆嗦,可是允承刚想放下,却见一个石子已经弹到自己脑门,不用想也知道是项清干的,允承也只能咬碎了牙坚持。

王蜀和单福走了过来,阴阳怪气的说道:“呦,哥几个,嘛呢?”

说着说着,王蜀依次走到三人的面前,重重的拍了几下三人的肩膀,背着手像是领导视察一样说道:“嗯,做的不错啊,坚持住,鼠爷我相信你们,别让鼠爷失望,好好做!”

刘虎力气大,相比另外两人,他还算是留有余力的,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哼,老鼠你太不厚道了,我告诉你,你少在这幸灾乐祸了,小心等会二爷也锻炼锻炼你!”

允承说道:“就是啊鼠爷,你别嘚瑟,我告诉你啊,二爷的心情可是不太好啊。”

王蜀大大咧咧的挥挥手,笑道:“没事没事,二爷怎么会罚我呢,我可是个读书人。”

单福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赶紧去找将军说正事了。”

王蜀和单福越过扎马步的三人,来到项清跟前,看到项清在闭目养神,也是不敢大声言语。

项清的第六感何其敏锐,早就察觉到了二人的到来,放下二郎腿,缓缓的站立起来,随手摘了多野草叼在嘴角。

“找我有事啊?”项清懒洋洋的说道。

王蜀抱拳说道:“二爷,李傕和郭汜率领的步军,正在向我军营地赶来,大概距离还有二十里吧。”

“好,我知道了。”项清边说边起身,拍拍身的泥土草屑,向着山坡外走下去。

王蜀和单福默默无声的跟在背后,他们跟了项清也有接近一年了,对他的脾气也很了解,每当项清发出这种慵懒态度的时候,都说明他的心情不太好。

路过刘虎等人身边,项清突然说道:“老鼠,好兄弟就要共患难,明白吗?”

“啊?我不明白将军的意思。”王蜀不解的问道。

项清从刘虎的手里拿过长矛,塞到了王蜀的手里,说道:“你不是想跟着元直学剑法吗?端着吧。”

允承和允诺憋着笑,看着王蜀艰难的一步一步挪动到刘虎的位置,右手抓着长矛的末端,勉强的扎了一个马步的样子。

“虎子,跟我去迎接李郭二位将军。”

“诺。”刘虎跟着项清往前走,回头对愁眉苦脸的王蜀眨了下眼睛。

一边走着,项清的眉头却是一直紧皱着,他就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他确实想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难道这么短的时间,羌胡王就能重新整军杀回来吗?看起来他也没那么英明神武。

董卓他们会搞事情?不应该啊,次擂台也已经警告过他了,而且和羌胡王对战的时候,那个时机,明明就是搞事的最好机会了,只要趁着自己和羌胡人血战的时候,反戈一击,那我就必死无疑了呀!恰恰相反的是,董卓是冲杀的很卖力的,他和他的部下,抵抗羌胡骑兵很久,是拿下胜利的关键啊。

对于想不通的事情,项清就选择不去想了,草的土腥味和苦涩让他保持了清醒,一眨眼,就已经走到了营门口,远远的,就能看见李傕和郭汜的旗帜了。

单福看着项清凝重的脸色,问道:“将军因何事疑虑?”

“唉,元直啊,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项清看着走在前方的李傕和郭汜,说道:“我的预感一向很准,现在全军都是最疲劳的状态,若是这个时候……”

“将军的意思是,李郭二卫将军……”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项清指着前方问道:“元直你看,你可曾看到我洛阳步军的任何旗帜?我明明把洛阳步军都交给了李傕和郭汜,为什么全都是西凉军的旗帜?”

单福感觉自己的眼皮一直在跳,他也发现了这个端倪。

项清悄悄的叫过刘虎:“虎子,去牵马。”又对单福说道:“元直,去通知将士们,把盔甲都穿,不用通知董卓营。”

“诺!”两人听命而去。

项清终于明白曹操为什么喜欢抬头望天了,因为纵使命运不被自己掌握,他也想掌握自己的命运,我命由我不由天,他现在只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的。

他摸了摸项旭的头,觉得安心了许多,项旭好像能感觉到哥哥的心,他的手已经放在了纵寒剑。

李傕和郭汜到了跟前,根本没有任何下马的意思,身后的步军果然是清一色的西凉军,完全看不到一个红甲的洛阳步军。

李傕坐在马,抱拳说道:“项将军,我们二人被一伙羌胡人拖住了,所以赶来的有些晚了,请将军谅解。”

项清吐掉嘴边的草,笑道:“我军与羌胡军精锐遭遇,血战一场,羌胡大大小小部落所有精兵都在银川,羌胡人出动多少个部落的兵力才能拖住你?”

郭汜说道:“启禀项将军,我们确实是被拖住了,为了不延误军情,洛阳军的兄弟们主动申请断后,我们才能赶到这里,不然将军恐怕就要孤军陷入羌胡人的包围了。”

项清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入营吧,等洛阳军回来,我们再开军议。”

“诺。”二人应道。

大军缓缓而行,项清的目光在前排将士的身扫过,没有一个人敢和项清对视,李傕和郭汜趾高气昂的纵马越过了营门,甚至都没有再看项清。

就在李傕和郭汜要跟项清擦肩而过的时候,刘虎已经牵着几匹马飞奔而来。

“将军!祸事了!董卓反了!”

李傕眼中精光一闪,厉声喝道:“动手!”

前排的西凉士兵们立刻抽出刀剑,一起攻向项清项旭,后面的步军一拥而,冲进了大营。

郭汜呐喊着向项清扑来,口中喊着:“诛杀反贼!杀了项清!”

雷鸣剑出鞘,郭汜哪里是项清的对手,只是一剑,就已经削去了郭汜的半个耳朵,要不是他躲得快,此时已经命丧剑下了。

李傕郭汜不敢触动项清神威,就命令手下包围项清,刘虎从背拿下双戟,左劈右砍,杀进包围,项清和项旭翻身马,杀出一条通路向反方向逃去。

“不要让反贼项清跑了!杀!”

大营里也涌出了大量的董卓士卒,不顾性命的向项清冲锋,一下子就延缓了项清的脚步,前后左右都是大量的军队,置身于重重的包围之下。

董卓骑在马,信步走来,身后就是华雄秦谊,李傕郭汜四员将领,饿狼一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项清。

项清和项旭刘虎被困在重重包围之下,天无路入地无门,李傕郭汜带来的步军和董卓的部下,加起来至少有五千人,项清怎么可能是五千人的对手?

“董卓!为何杀我!”项清高喊道。

董卓的大嗓门高喊道:“将军,你某要怪咱家,咱家也是奉命而为啊,等你下了阴曹地府,咱家亲自去你的坟前祭拜赔罪!”

“你奉的谁的命令!”

董卓不再回话,大手一挥,众军将盾牌向内围成一个圈,长矛从盾牌面伸出来,不知道有多少根商贸同时刺向项清三人。

三人的武器都是神兵利器,那些普通的长矛根本无法抵挡三人的武器,地全都是断裂的矛尖和矛杆,三人将武器舞的密不透风,一时间这么多人竟然还是奈何不了他们。

“怕什么!他们就三个人!一拥而,把他们都给咱家剁成肉泥!”

众军刚要一拥而,却听见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传来,一支重装骑兵冲进了包围圈,人群中不时的有人被撞得飞出人群,还有人越过了盾牌阵落在了项清的马下。

“莫慌!元直来也!”

昨日一战之后,最后的三百洛阳精骑,越过了重重的阻碍,来到了项清的面前。

董卓大惊失色:“他们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