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宠儿一下子闭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沐宠儿摸了摸脑袋,想了想,问出在心盘旋已久的话:“所以……这个手帕……到底是哪儿来的?”
“唔,”白泽拎着手帕转了转:“这个……是一个……故人……送的。”
沐宠儿低下了头:“很重要的故人吧。”
“是啊,”白泽笑着将手帕仔细的叠好,小心翼翼的收进了怀里:“很重要。”
很重要,有多重要?重要到想要将她放在心里,藏在心底,小心翼翼的捧着,不让别人碰。
谁碰她一下,他就要剁掉那人的手,谁要是敢伤害她,就要让那人碎尸万段万劫不复。
沐宠儿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白泽察觉她情绪不对,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你怎么了?”
“没事,”沐宠儿闷闷得道:“累了。”
“那就休息吧,”白泽拍了拍身边铺好的厚厚的衣服:“躺下。”
沐宠儿听话的躺下,白泽托着她的脑袋,让她枕在自己的大腿,看她躺好了,展开自己外袍给她盖:“林子里冷,小心着凉了。”
“嗯,”沐宠儿不想说话,闷闷的应了一声,把脸埋在衣服里不再跟他说话。
脑子里乱极了。
沐宠儿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知道,自己大概是喜欢白泽了,但是,她不想承认。
她用了这个世界的沐宠儿的身体,和白泽所有的一切交集,都是原先这个沐宠儿的,不是自己的。
她希望白泽会喜欢她,但是,她不想白泽将她当成原先的沐宠儿,也不想,是因为原先的沐宠儿而喜欢她的。
越想越乱,越想越烦,沐宠儿走神走的厉害,把躺着的地方当成了床,于是恶狠狠的翻了个身。
白泽的腿不是枕头,沐宠儿翻身太用力,碾到了白泽的肉,白泽闷哼一声,疼的弓起了身体。
沐宠儿感受到了他腿绷紧的肌肉,一下子抬起了头:“你,没事吧?”
白泽捏了捏眉心,无奈的笑笑,揉着腿道:“没事。”
“我弄疼你了?”沐宠儿去摸他的腿,手软软的摸着他的腿,酥酥痒痒的感觉顺着腿的神经传到了心尖,白泽的身体一下子燥热起来。
“别动,”白泽一把握住她的手,低着头隐忍的笑了:“你再这样,我可能真的要忍不住了。”
沐宠儿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我没事,”白泽揉了揉,腿没那么疼了,又拍了拍:“没事,睡吧。”
沐宠儿不好意思再躺在他腿了,坐了起来,想学着白泽靠着树将就一晚。
白泽看出了她的心思,伸出了胳膊,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
天不怎么好,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雨,隐隐的还有打雷的迹象。
雷声轰隆隆的,像极了炸弹爆炸时的声音。
前世的时候,沐宠儿最喜欢雨夜,雨夜可以冲刷痕迹,隐藏身形,而雷声可以很好的隐藏炸弹的声音。
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沐宠儿每当听到雷声,就会想起那天爆炸的飞机。
那个声音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埋在她的心里,她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此生都不会再想起,然而此刻的雷声一下子将她带回了那个场景。
沐宠儿双手攥紧,她很想抓住点什么东西,好不让自己沉下去,然而抓不到什么,她的手胡乱的抓着,揪住了白泽的衣服。
好似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沐宠儿浑身颤抖,她总觉得自己要掉进海里,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包裹挤压着自己,喘不过气,沐宠儿张着嘴,大口的呼吸,却仍旧感觉喘不过气,难受的要命。
粗重的呼吸让白泽警惕起来,沐宠儿闭着眼睛,缩在他的怀里,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像归巢的小兽,往母亲温暖的肚皮里藏一样。
“宠儿,”白泽看她的样子,有些心慌的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你怎么了?”
沐宠儿没有办法回答他,眼里的泪水再也盛不下,流了满脸:“白泽,”她哽咽着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白泽,我怕。”
又一声雷响,这次的雷声很大,几乎就是在头顶炸响的,沐宠儿浑身发抖,受不了的喊了出来。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嗓子都隐隐的有些发哑。
白泽明白了她在怕什么,立即布了一个隔音的结界。
雨声和雷声都被隔在了外面,沐宠儿听不到雷声,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也不再挣扎了,抱着白泽的手一直不肯放开,把脸埋在他怀里。
因着雷声的原因,沐宠儿也顾不得之前纠结的事情了,隔了雷声,她也终于不再战栗,趴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了。
白泽一直等她睡过去,这才安下心来,靠着树干,看着还打着闪的夜空,摸摸怀里人的头发,嘴角微微的扬起一个不怎么明显的笑容,又想起了这是在野外,只有两个人,没有别人会看到他的笑容,于是他的笑容越来越大,笑的越来越开心。
“丫头,没想到你居然还怕雷啊,”白泽摸着她的头发,绒绒的,弄得手心痒痒的,十分的舒服,他俯下身,在她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想了想,又在她的唇轻吻了一下:“好了,以后有我在,就不需要害怕了。”
沐宠儿安稳的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才发现白泽的胸口已经被自己的眼泪鼻涕弄脏了一大片,一夜过去已经干了,硬硬的一小片。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擦了擦,却什么也擦不下来。
一大清早,她的手四处点过,白泽十分无奈的抓住她的手:“别乱动,醒了我们就赶紧赶路吧。”
“好,”沐宠儿弄脏了他的衣服,低着头没好意思看他,白泽知道她的心思,笑了笑没有说话,随手使了个小法术,招了束水流将衣服的污渍洗了下来。
沐宠儿看着他使法术,有些小小的吃惊和兴奋:“法术还能这么用?”
“法术的用途多着呢,”白泽摸摸她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沐宠儿竟然从他的笑容中看出了一丝宠溺的感觉,白泽收了东西,道:“如果你想学,我会一点一点的交给你的。”
“好,”沐宠儿没有动手的机会,就牵了两匹马在旁边等他。
白泽骑了马,没等沐宠儿爬另一匹,白泽就伸出了手。
沐宠儿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将自己的手放了去,白泽稍一用力,就将她拽了来,两个人仍旧是共骑一匹马。
“别害怕,”沐宠儿听见白泽说了一句,她自觉的抓紧了马鞍的把手。
果然,几乎是她的手才刚刚用力,马立即嘶鸣一声,撒开了四蹄儿欢快的飞奔起来。
风呼啸着吹过耳畔,沐宠儿已经不再害怕,只觉得畅快淋漓。
两旁的树在眼前形成两道绿色的屏障,速度飞快的往后倒去。
沐宠儿忽然就有种想要放声高歌的感觉,然而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也唱不出来,不由得抿嘴笑了笑。
马一直跑了一天,到了晚就已经到了山脚下的镇子。
镇子是个小镇子,热闹的地方有唯一一家客栈。
白泽将马交给打杂的牵去后院喂了草料,又要了些酒菜了楼。
沐宠儿颠了一天,觉得骨头都要散了架,躺在床一动都不想动。
白泽像是习以为常一样,仍旧精神抖擞的端了酒菜,沐宠儿不想动,白泽干脆将矮桌拖到了床边,让她坐在床吃。
沐宠儿吃了几口,就不再动了,噘着嘴吧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不喜欢?”
沐宠儿没精打采的点头。
“想吃什么?”
沐宠儿来了精神:“鸡腿,要加一点辣的。”
白泽笑笑,下了楼,过了好一会儿,白泽才端了一盘还冒着热气的鸡腿来。
彼时,沐宠儿正百无聊赖的在床打着滚。
“起来,吃鸡腿,”白泽将盘子放下,鸡腿的香味立即勾住了沐宠儿的心。
“好香啊,”沐宠儿也顾不得形象了,伸手就拿了一条,放在鼻尖嗅了嗅,香气扑鼻,沐宠儿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沐宠儿迫不及待的的咬了一口,烫的龇牙咧嘴也舍不得吐:“好吃,”她往外哈着热气,含糊不清的说道:“太好吃了。”
鸡腿炖的十分入味,又香又嫩,带着微微的辣味,彻底打开了沐宠儿的味蕾。
鸡腿不是很大,沐宠儿一口气吃了三条,这才仰身躺在床,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好吃,太好吃了。”
白泽收拾了盘子,又将矮桌拖了回去,听着她的话,笑着道:“你喜欢吃就好。”
沐宠儿洗了手脸,在床欢快的打了个滚,吃饱喝足了就想睡觉。
白泽收好了东西,觉得不能让她刚刚吃饱就睡觉,于是又将她拖了下来,也不管她愿不愿意,非拖着她去逛当地的夜市。
沐宠儿哼哼写,十分不情愿的被他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