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宠儿不情不愿的跟着白泽下楼:“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白泽回头斜斜的睨了她一眼:“你的意见……重要吗?”
沐宠儿:“……!!!”她一把掐住了白泽的脖子:“我掐死你!”
白泽轻轻松松的握住了她的手,夹在胳膊弯里,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她在挽着他的胳膊一样。
白泽笑眯眯的夹着她往外走,低头压低了声音道:“想杀我可以,但是很可惜你还做不到。”
“放开我,”沐宠儿很不开心。
“乖,”白泽轻轻点点她的额头,拉着她了街。
接近晚饭的时间,街开始慢慢的热闹了起来。
渝州城的街有许多的小吃铺子,香气在空中交织成网,一下子网住了沐宠儿的心。
“好香啊,”沐宠儿使劲的抽了抽鼻子,手里开始挣扎。
白泽眼眸中都是满满的笑意,松开了她的手。
沐宠儿这一夜不打算睡了,面前是卖酸辣豆花的挑子,香气刺激的沐宠儿口水直流。
“老板,来碗豆花。”沐宠儿挑了个位置坐下,白泽挑剔了那凳子一会儿,十分嫌弃的提了衣摆在沐宠儿对面坐了下来。
“好嘞,”老板应了一声,利落的开始做豆花,没多久,一碗还带着温度的豆花端了桌。
白色的豆花撒了辣椒葱花,清清白白十分好看,沐宠儿拿着勺子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怎么不吃啊,”白泽支着下巴看着她:“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沐宠儿拿着勺子挑葱花:“我不吃这个。”
“毛病不少,”白泽冲着她翻了个白眼,又问挑子老板要了个空碗,拿了勺子将面一层豆花连着葱花一起舀了过去:“吃吧。”
沐宠儿看着面前的豆花,觉得内心里最最柔软的那一块被撞了一下,温柔感动,又痛的人眼睛发酸。
凉凉的触感划过脸庞,白泽不动声色的抹掉了她脸的泪水:“怎么了?”
“没事,”沐宠儿低下头:“辣椒太辣了。”
白泽看看她面前一口没动的豆花,想了想,伸勺子舀掉了里面仅剩的一点辣椒。
沐宠儿:“……我谢谢你啊。”
白泽笑眯眯的看着她:“不客气。”
半碗豆花是吃不饱的,沐宠儿也不打算在这一个摊位就吃饱了,放下勺子,留下白泽付钱,自己又往下个摊位去了。
白泽也不催她,任劳任怨的跟在她身后,豆花摊的老板笑眯眯的接过白泽递过的银子:“您跟夫人的感情真好,我摆摊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愿意吃夫人不吃的东西的呢。”
这话让白泽觉得很舒服,又多付了几两银子:“我也觉得我们感情挺好。”
沐宠儿早已经跑不见了,正守在凉糍粑的摊前等着白泽去付钱。
沐宠儿是吃不了多少的,剩下的全都递给了白泽,既然他不生气,那沐宠儿自然也不会客气。
街燃着花灯,周围皆是嘈杂声,小贩的招揽声,青年男女在街逛着,沐宠儿路过摊位,随手拿了两个半脸的面具。
面具是金色的凤凰,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半张脸。
白泽回过头的工夫,面前就见不到人了,刚准备去找,旁边面具摊子的老板娘就叫住了他:“公子,您是在找一个和您穿一样衣服的姑娘吧?”
白泽点点头:“您知道?”
老板娘点了点头:“那姑娘拿了我们一个面具,说等您来付钱。”
老板娘可能是怕他不付钱,没有说沐宠儿到底往哪里去了,白泽心中发笑,从荷包里摸出了块碎银子,自己也拿了只凤凰面具。
老板娘见了银子,喜笑颜开道:“那姑娘往桥去了。”
白泽低声道了谢,转身将手里的一堆东西收进了乾坤袋,戴面具往桥去了。
桥似乎正有什么活动,慢慢的都是带了面具的男女。
河面摇摇晃晃的升起了一盏明灯,往空中飞去。
桥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看着一盏一盏的明灯飞起,默不作声的开始捧着手许愿。
白泽眼睛扫过桥的人,看到那抹浅蓝色的身影,沐宠儿不会挽头发,只简单的扎了个丸子头,别着白泽送的白玉簪子。
面的金色面具显然有些大,覆在脸并不怎么合适,她站在桥中心,看着升起的明灯,近乎虔诚的许下心中的愿望。
白泽端端的站在桥侧,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的背影。
沐宠儿许完了愿望,看着那盏明灯越升越高,直到消失不见,才收回神。
收神归来,觉得身后有人在看着自己,转过头来,看着站在桥半腰的白泽。
两人都是一样的浅蓝色衣服,金黄色的面具,只不过白泽戴起来显然更合适一些,一头白发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白泽看着她,只觉得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面前只有那个戴着面具的女孩子,以及面具下透出来的眼睛,她的眼神明亮,难得的有着开心,眼底确始终藏着深深的淡然。
白泽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还有那天,她坐在地无助的样子。
“你知道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白泽其实没有听懂,他也并不在乎,他只知道,眼下,至少是现在,她在自己眼前,自己可以保护她,也可以帮助她成长起来,让她可以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可以保护好自己。
还有多久?
白泽算了算,盛世法会结束了,就没有几个月了。
风吹了起来,空气有些凉了。
桥的人和自己的恋人或者姐妹一起,回家的回家,逛街的逛街,所剩无几。
只有桥中心的沐宠儿,滚滚人流中,仿佛一块顽石,在等着识玉之人来发现她,珍珠她,爱护她。
白泽不再愣神,前去抚掉了她肩膀粘的一片绿叶。
“找到你了,”白泽笑道。
沐宠儿笑出了声,白泽看着她,有些发愣。
这么多天,他是第一次看到她笑的如此开心,哪怕只有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白泽也觉得值得了。
他们谁都没有提要回去的事,就这么并排站在桥,看着桥的人慢慢的走光,小贩也不再吆喝了,开始跟就近的临摊老板攀谈起来,你送我一碗抄手,我送你一碗桃花面。
“白泽,”沐宠儿看着星空,眼底似乎有泪光闪烁。
“我在,”白泽道:“怎么了?”
“谢谢你。”
白泽沉沉的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发:“傻瓜。”
这一动作可谓是暧昧极了,沐宠儿理理被他弄乱的头发,总觉得他像是在摸小狗,这一想,就有些不开心了,报复心涌起,踮起脚来也去摸他的头发。
白泽怕她崴着脚,立即微微弯下了腰,两个人的脸离得十分的近,近到连呼吸声都可以感觉的到。
时间仿佛一下子停止了,隔着面具,眼前的人面庞是朦胧的。
白泽看着她,俯身吻了下去,在唇瓣接触到的一瞬间,沐宠儿往后退了几步。
白泽有些失落,不知道是伤心还是什么,只觉得心里有些堵。
沐宠儿抬起头看了会儿天,道:“回去吧。”
夜很深了,街已经没有了人,小贩也走的三三两两了,路口摆了面摊,小贩守着热锅打着瞌睡。
打更人敲着梆子走过,喊到:“四更天了!”
沐宠儿没有吃饱,到这个时候已经饿了,在面摊前要了碗当地有名的桃花面,坐在仅有的一张矮桌边慢慢的吃着。
面的分量很足,沐宠儿又没有吃完,白泽不动声色的端过来接着吃,丝毫不觉得怎么样。
客栈里,小二守着柜台打瞌睡,两人也没有打扰他,一前一后的了楼去。
白泽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买来的一堆小玩意儿,堆了满满的一桌子。
小二照例来寻了一圈,白泽又要了两壶寒潭香。
酒很快就送来了,连带着点心和花生米。
沐宠儿也不想睡觉,索性陪着白泽喝起来,白泽也不拦她,心里默默地盘算着等她喝醉了自己可以做点什么坏事。
酒香四溢,沐宠儿不胜酒力,没几杯脸就泛起了红晕。
白泽端着酒壶看着她,将桌子的花生壳抚到一旁,免得硌到了她。
沐宠儿酒品不怎么样,喝多了不睡觉,拉着白泽的手就不松手,非要给他看手相。
白泽憋着笑,由着她去。
沐宠儿一手搂着酒壶,一手抓着他的手,嘟嘟囔囔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会儿掐手指,一会儿又在白泽的手心写写画画,一副算命先生样。
算着算着,也不知道她到底算出了什么,不过她大概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个什么尊贵的人,嘟嘟囔囔着什么“大富大贵”之类的,忽然就抬头看着白泽,眼神有些喝醉的朦胧,眼底却有着神采。
白泽看着她的眼睛,干净而清澈,没有在桥的那种淡然冷漠,白泽觉得喝醉了的她更像一个平常人。
沐宠儿嘟囔够了,大概是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可以罩着自己的,搂着的酒壶也打翻了,滚在地,酒洒了一地。
白泽有些心疼的看着地的酒,怀里被暖暖的撞了一下,抱了个满怀。
沐宠儿搂着他的脖子,头发蹭着他的下巴,有些痒痒的温柔。
白泽一手搂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不要掉下去,另一只手捏捏她的脸:“怎么回事?喝醉了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沐宠儿被他捏的有些不舒服,一偏头避过他的手,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坏人,”她软软绵绵的嘟囔道:“不许捏我,不然我就咬你。”
说完,不等白泽说话,一下子咬在白泽的锁骨。
喝醉了酒的她收不住力道,这一口几乎咬出了血,白泽喉咙里闷哼一声,咬着牙不出声。
沐宠儿咬够了,看看出血了,似乎有些慌张,抱着的手又不想松,又想不出更好的主意,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伤口。
白泽本就被撩拨的浑身燥热,沐宠儿的舌头软软的,轻轻的触在伤口,又疼又痒,仿佛这感觉是在他的心。
白泽不想再忍了,手里的酒壶一推,摔在地摔得粉碎,白泽也顾不得心疼酒了,抱着沐宠儿就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