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闻人漱石因为手下之人的强烈要求,本来已经做好了挟持和亲公主,与大泽彻底撕破脸皮的准备。
但是临了了,他看见那边走过的红色人群,似乎想起了当日和胥如茹相遇的情景,再想到临行之前苏娇与自己说的话,顿时又心软,不忍心下手了。
“殿下——”手下有人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对劲,急着呼喊了一声,但终究还是迟了,闻人漱石已经提前走了出去。
由于有陌生人突然靠近,送亲的队伍立刻警戒起来。闻人漱石不言不语,也不解释,让手下人和这些侍卫缠斗,自己就直接掀开了胥如茹的轿帘。
“哈,”胥如茹吓了一跳,身下意识的一抖,但是她一抬头,见到的却是一张十分眼熟的面孔,又怂了一下鼻子,就忽然笑开。
“是你?我认得你身的味道。”
“是我,”也是你的未婚夫婿。
闻人漱石心道,右手背在身后,紧紧的握着自己的长刀,左手却伸出去,很是绅士的请胥如茹下来。
“公主殿下,你是想回去吗?还是让我护送你过去?”
“我——”胥如茹想了一下,转头看着那边已经渐渐出现的海岸线,正好身边的闻人漱石也在走神之际,却忽然一道寒光闪过,难以计算的鲜血就从闻人漱石的左肋下面喷涌而出。
“应该是我送你回去,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你竟然敢刺杀父皇!”
胥如茹恨的咬牙切齿,但是捅下去的那一刀,手却在不住地颤抖,她看着闻人漱石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眼泪也不受控制的自己主动流下。
“殿下——”那边打斗的人发现了他受到刺杀,纷纷赶来援助,送亲的人也掩护着胥如茹,保护她的安全。
闻人漱石应声倒地,还带着一双似乎是不甘又似乎是满足的眼神,也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胥如茹以后又会如何。
不过,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还是十一月中旬的样子,送别了闻人漱石,可算是解决了苏娇心头的一个大麻烦。苏娇今日早起生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还以为从今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谁知道却在这时外面大街小巷就又流传了关于萧淮安的流言。
“居然有人说知道萧大人的真正身世,似乎还跟大泽皇室有关,竟然如此儿戏的拿大人的出身玩笑,简直是可恶至极。”
萧府大厅,林风看着手梁信整理好的坊间流言,气愤的把纸张一把拍到了桌。他倒不是气愤萧淮安和皇室是否有关,只担心万一此事是假的,萧淮安原本便是孤儿出身,会再受到一次心灵创伤。
张语歌倒是淡然,将信纸放回桌,还有心情抬起茶杯,浅尝一口香茗。“谣言止于智者,除非他们能够拿出确凿证据,或者陛下亲口承认,否则也不过是一纸老虎而已,又何必如此激动。”
话音落地,虽然张语歌的道理不错,但是苏娇却不经意间想起了些什么,转头只是盯着萧淮安静静的看。
萧淮安眼角一撇,明明注意到了,却也只当没看见,而后等着大家的会议散去之后,苏娇果不其然就又缠了来。
“你就说一说呗,我就不信你要是想要调查的话,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之前咱们在倭国和南康有事的时候,需要劳烦永安伯爵和大皇子相助,虽然也有语歌的功劳,但我想这其中,跟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吧。”
“还有这次,陛下也没有太大的理由,一定帮我脱身,还有以前……”
苏娇自顾自说着,却忽然发现了萧淮安意味深长的眼神,情不自禁的闭嘴巴。
萧淮安神情淡淡的,但是从他的双眸中似乎蕴含着数不尽的别样情绪,苏娇看着心中一惊,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便想等到萧淮安愿意主动告诉自己。
苏娇偏过头去,假装方才什么话也没说,而他只是这么高深莫测的盯着苏娇看了好一会儿,却忽然笑了一下,说出一句让苏娇诧异不已的话。快眼看书
“听说之前,皇后娘娘还特意派人送了美人过来,结果还没进门,就全都被你给处置送去做活了。”
“是啊,这事你不是都知道吗?”苏娇听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呆呆的点了下头,萧淮安便顺手扶着苏娇到大厅中的椅子前坐下,眼含笑意的继续说道。
“而且,昨日傍晚的时分,你还特别去看过了她们是否规矩守礼。看来你还真的是很关心我的后院呢。”
“那是因为……”苏娇一时语塞,张开嘴不知说什么才好,却忽然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方才对于萧淮安的担心,完全是错付了一般,令她一阵恼羞成怒。
“你,你这人也太过分了,人家为你的性命担忧呢,你居然还在这里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要是真跟皇室有关系,那么我们可就得要提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了,你好歹给我一个准话行不行?别老让我这样提心吊胆的,我这心脏可受不住啊!”
苏娇一手拍在桌子,其声势浩大的就好像两军对垒的敌军大将似的,叫萧淮安差一点控制不住她,又见着苏娇是真的气极又吓坏了,只好将实话讲出。
“好好好,你先不要激动,我既然有这功夫与你开玩笑,就说明此事并不严重,你放心好了。这次坊间的流言是谁传出来的,已经调查清楚了。乃是之前闻人漱石过来时候,顺路携带的随从悄悄安排京城中还潜伏的倭国奸细做的。”
“现在奸细都已经被控制起来,不日就会送回他们倭国去。”
“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把他们放过了,也未免太便宜他们了。”苏娇听着,权且接受了萧淮安跟自己的劝慰,收回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的整理着袖子,但她又抬起头眼睛,你还是有那么一份担心。
“那么,他们说的话是——”
“是真的。”萧淮安点点头,这次倒是没有再继续卖关子,他脸色微微严肃板正起来,转头坐在苏娇对面的位子。
“其实,我母亲原本是南康国前朝公主萧锦舟,因为打仗时与人私定终身生下了我,以至于南康国灭,我也被迫流落到了倭国暂逃现任南康皇室王氏的追杀。”
“或许是因为在倭国有呆过一段时间,所以我对他们国家的国情有些了解,闻人漱石想必是凭着蛛丝马迹才打听到了我旧日的行踪,至于我的生身父亲是谁,想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竟然真是当今陛下。”苏娇点点头,一首连忙捂住了口鼻,眼睛也睁得如铜铃一般圆润。
她吃惊的倒不是萧淮安的真实身份,大部分的心思全都沉浸在了那个,皇帝与敌国公主的家国情仇的虐心故事当中,感觉这个故事真要比以前看过的许多剧本都要刺激。
但是转念一想,苏娇却又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既然大泽皇帝都跟萧锦舟有了夫妻之实,为何萧氏还是被王氏取代。
好歹看在这个公主的面,签订个和平条约应该很容易吧,就算不行,那再换一个角度,如果皇帝本就是协助王氏推翻萧氏的话,那这个故事可就越发刺激了。
这么一想,苏娇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她回过神转眼看着对面萧淮安,竟然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丝莫名的同情。
“后来陛下派人在外终于找到了我,将我接进宫中,且为了让我能够正大光明的留在京城,受他照抚,所以他为我安排了一个宦官的身份,叫我学习处理政务,才让我一直平安无事的活到现在。”
虽然他不能像其他皇子一样留在皇帝身边,承欢膝下,但好歹有着一份父子情,所以萧淮安语气里多少还是对皇帝十分敬重的,只不过这一幕看在苏娇的眼里,却只觉得十分心酸。
“你,不恨他吗?这么些年,宫里果真没有人怀疑你的身份,还是说你父皇在外跟萧公主的事情,宫里应该没知道吧。”
苏娇抿着嘴巴也不想把话说的太清楚,万一点醒了萧淮安叫她记恨皇帝,这事情就更加乱成一团麻了。
而萧淮安想着,却没有意识到苏娇的苦心,十分理所当然的回答。“自然不会,生我养我者都是陛下,我自当一心为大泽。”
“至于宫里,据我这么些年的观察下来,我想宫里人应该是知道的,只不过应该未曾亲眼见过我母亲的模样。但是,听说新入宫没几年的那位最受宠的慧昭仪,江慧,因为长相与我母亲相似,加之其身一股江湖之气,还有武艺傍身,所以深得陛下宠爱。”
“恐怕单从这慧昭仪的长相来看,她们应该也能想到我母亲的容貌,却没有怀疑到我身也是多亏了陛下这些年的精心看护。”
“或许是有吧。”苏娇一抿嘴巴,萧淮安能够平安无事到现在,确实得多亏了皇帝,但是皇帝凭着自己对萧公主的情谊和愧疚,就这样的骗了一个替身入宫,也未免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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