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吃饭不见着蓝忆的踪影,车厘子觉得心头一凛,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还是车母关心蓝忆,让车厘子去喊蓝忆过来吃饭,没想到车父嘟囔道:“他又不是少爷,还要人伺候着吃饭。不来拉倒。”
经过昨晚的事,车厘子实在不好面对蓝忆,就坐在座位没有动弹,只是一个劲儿的扒拉筷子。
见女儿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车母只好亲自去找蓝忆,也不管车父的阻挠,车母总感觉蓝忆这几天都不大对劲,也希望找他好好谈一谈。
来到蓝忆房间,才发现房间空无一人,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显然昨夜没有被睡过。来到案台,才发现蓝忆留下的手链和一封告别信,于是乎车母赶紧叫来车厘子。
信是这么写的:“车厘子,见字如面。你是我这几个月以来生活的快乐源泉,自从见了你第一面,我就打心里喜欢了你,又经过了这段的日子,我逐渐感受到爱你的心是如此强烈,可你昨日的一番活深深刺痛了我,原来我只是一厢情愿,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留在这个家里了,这条手链就当做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祝你和玥池师兄百年好合。深深爱你的蓝忆字。”
车厘子看完信后是热泪婆娑,当即一颗热泪从眼眶滚落,她紧紧攥住手链,像要攥住蓝忆离别的手那样不忍。即便心中喜欢着的人离开了,也要强忍着心痛,放下信后默不作声地回到了前厅继续吃饭。但只是吃了两口,便以没了胃口为由离开了坐席。
车母看在眼里是疼在心里。车父问车母怎么回事,车母就把信展开来给车父看,车父方才知晓蓝忆已离家出走,他勃然大怒道:“这小子,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我给他交了解煞的钱后才走,这不是坑我吗,别让我再碰到这混小子,不然我非敲烂他的头!”
“你啊,人都走了,就少说两句吧。”车母对车父说道。
车父又请孙师傅来家里吃饭了,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请他来看卦象。车厘子在一边给孙师傅摆碗筷,孙师傅擤了擤鼻子,又用一双灵动的小眼睛下打量了车厘子一番:“这女娃五行缺水,和你家男娃名字里的那个池字对啦,两个人此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哇。”
“承蒙孙师傅点拨我家小女。”车父点头哈腰的在孙师傅跟前说着些恭维的话,“对了,还有,孙师傅你记得我向你提过我家以前救的那个外乡人吗?他昨晚离家出走了。”
“嗯,怎么?”
“我是想说既然他走了那我之前替他付的那份解煞的钱是不是,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车父小心翼翼地询问。
孙师傅有些不高兴了,大手往桌子一拍:“怎么,花出去的钱还有要回去的理吗?要不是我做法,那天煞孤星能这么快离开车家吗?要不是我从中向太老君求情,你车家可要被那煞星妨得倒大霉的。”
听了孙师傅这么说,车父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忙战战兢兢地说道:“那不要了,不要了。”
见车父吓得是直哆嗦,孙师傅的眉宇间才露出自鸣得意的神色来:“这钱都是供奉给太老君的,我可只是拿了个零头而已,你想要要回,我同意,老君他老人家也不一定会同意。”
“孙师傅说的是,说的是。”
“蓝忆他才不是什么天煞孤星。”车厘子一边收拾着菜肴一边小声嘀咕。
“车厘子。”车父训了车厘子一句。车厘子不再说话。
看了车厘子一眼,接着孙师傅眉心攒动,说:“这冲喜的事可不能耽搁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那天煞孤星从家中自行离开,可是大好事一件,这正是你家公子运气恢复之时,今天就举行婚礼吧,此时冲喜,效果必定甚好。”
听到今天就要和哥哥成亲,车厘子一个哆嗦,手中碗筷应声落地,她木住了,像一尊严肃的雕像。
“会不会太仓促了,要不要给我家车厘子一点准备时间。”车父望了望失魂落魄的车厘子。
“不会,就今天,我算了,今天是个好日子,错过了今天,你家公子的病就再难医得好啦!”说着孙师傅别有意味的对着车父笑了笑。
一旁的车玥池听见了,眉开眼笑地拍手叫好:“好哦,小仙女老婆终于要做我老婆喽。”
车父是左看看车厘子右看看孙师傅的,一时拿不定主意:“这……”然后看向车厘子,“车厘子,要不你……”
车厘子眼里噙满了璨璨的泪花,含泪看着车父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冲她露出一口白牙的车玥池扭头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自从蓝忆走后,车厘子消瘦了许多,可真真是人比黄花瘦。莫师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前来询问车厘子。
“车厘子,其实这是你们家的家事,你莫伯伯本不应该管的,但看你日渐憔悴的模样,莫伯伯也心疼啊。”莫师傅看着车厘子的眼睛对她说,“车厘子,不要闪躲,告诉莫伯伯,蓝忆和你哥哥你到底喜欢谁,选择谁?”
车厘子带着哭腔地哽咽着说道:“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把玥池哥哥当哥哥看待,实在没有半分的男女之情。”
车厘子没有直面说对蓝忆的感情,而是说明自己对玥池没有男女之情,眼下之意就是拒绝了玥池,而从车厘子的眼神里和近些天来的黯然神伤,莫师傅能看出来她是喜欢蓝忆的。
于是莫师傅叫来车父车母商量对策,看能不能将时间缓缓,车父虽然知道这样做对不起车厘子,但是为了能救儿子,只能出此下策了,但是加考虑到车厘子,于是三人决定改为替车玥池办一场隆重的假婚礼。
车父找到车厘子,对她说:“乖女,为父二十年待你可有不薄之处?”
车厘子回答道:“爹待我恩重如山,一向很好。”
“现在你哥哥有难,就当是为父求你,我向你保证这只是名义的假婚礼,你们只是名义的夫妻,待到玥儿病好了,你还是玥儿的妹妹,我不会强求你嫁给玥儿的。”车父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
“我答应爹就是了。”殊不知自己的泪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这天晚车家张灯结彩,大红灯笼挂起来了,鞭炮声也响彻云霄,为了让车玥池信以为真他要和心目中的小仙女车厘子成亲,车家也算是大费周章,而另外一边城市市中心的方琛也在这天将自己的魔爪伸向了车家。
“让方忖这小子快活够了,眼看冬天过去了,我让他在万物复苏的春天悄然沉睡好了。”方琛看着窗外,眼神里的光是那么兴致勃勃,他还不知道方忖也就是蓝忆从车家离开的这件事。
方琛对着温管家使了个眼色,温管家就心领神会地退下了,方琛这时开窗呼吸了一下空气,他顿时感觉身轻如燕。
再说到车家张罗车玥池的喜事,看似车家里里外外热热闹闹地张办喜事,但其实每个人都各怀心事,特别是莫黛,她并没有来帮忙,而是在家中屋子里对着镜子描眉,当做今天要成亲的人是自己一样,然后抿完口红,涂胭脂就把自己锁在了家中,任凭莫师傅怎么敲门也不开门。
而真正的新娘子车厘子满脸的愁容,一双柳叶眉硬生生的蹙起,光滑的镜子前的女儿家清秀的脸庞显得不太高兴,娇艳欲滴的红唇搭配着如白瓷般精致细腻的肌肤,五官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车厘子穿了传统的红嫁衣。而哥哥车玥池也打扮就绪,他虽痴傻,却俊美无比,面庞像削过的那样充满了魅力。挺拔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因为听说自己即将要迎娶小仙女,脸部五官变得熠熠生辉。
车家没有请客人,只请了莫师傅当见证人。当晚,车厘子盖着红盖头,被车母小心翼翼地牵出,而傻哥哥车玥池则咧着嘴笑着被车父带到了车厘子身边。摇曳的红蜡烛的烛光,看似温馨舒适的氛围,但是大家都不怎么说话。
看着佳人在侧,车玥池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他伸出手就要掀起盖头,还是车父一把拦住了他:“玥儿啊,要进房里才能掀盖头。”
“哦,不急,不急。”车玥池挠着头,露出孩童般的天真笑容来。
红盖头下的车厘子虽然知道这是一场假婚礼,但是对于她而言意味还是颇深的,对于大家可能这只是走了个过场,对于她,可有比万箭攒心,不过这也是万全之计了,她不由自主地又掉下几滴泪来,跌落在地形成几朵梅花。
乐呵呵的傻哥哥车玥池牵起妹妹车厘子的手说:“老婆,我会一直一直都喜欢你的。”听到儿子说这些句话,车母不由得抽泣起来。
”娘啊娘,你哭什么?”车玥池又有些怯怯地问。
“娘哭我的儿长大了,还给我,还给我娶了个好媳妇,娘当然哭了。”
接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车玥池都在车父的辅助下笨拙的完成了。
莫师傅也眼含热泪,“我的这个傻徒儿啊。”
就在车父车母准备宣布婚礼结束时,车玥池不干了,大哭大闹的一屁股坐在了地:“还没有入洞房呢,没入洞房就不算娶亲,我要和小仙女老婆入洞房。”在场的人听得羞得耳根子都红了,也不知道是谁告诉车玥池要入洞房的。
就在车玥池闹腾的时候,突然听得厅堂的门砰的一声好像被锁住了,接着几个黑影把车家的窗户给钉死了,这几个黑影就是方琛手下的温炜温管家派来的,他们几个人把车家的所有出口都封锁住了,窗户、门全都钉得死死的,然后在屋外一圈浇了汽油,最后放了一把火,想把车家一把火烧的大地茫茫真干净。
“不好了,着火了,救命啊!”车家人闻到了汽油味和烟熏火燎的燃烧的烟味儿,开始拼命呼救。
等到小渔村其它村民看到火势,都已经来不及了,火舌已经蹿升了屋顶,村民开始撬开车家的门,向里面呼叫,却已经没人应了。
蓝忆在小渔村出走了后一直没辨明方向就在小渔村打转,晚碰见一个村民提着一桶水飞也似的往车家赶去,蓝忆忙拦着他询问。
“你还不知道啊,车家起大火啦!”
“什么?起大火?”蓝忆突然往车家方向狂奔过去,“车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