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忆煎着药的时候就已经在思量着等下喂药的事了,作为一个直男该怎么才能下得去口呢,他苦苦挣扎着。
终于他想到了,把车玥池当成自己所爱之人就可以了,而他所爱之人,当然是明媚如朝阳,娇俏若晚霞的车厘子了。
但是不知怎么他努力的回想车厘子的面容的时候,脑海里就涌现出另一个女子的模糊的脸来,他的心还有些隐隐作痛。
那个女人和自己是什么关系,自己为什么会老是想起她来?蓝忆不得而知,但此刻的他一心只放在车厘子的身,想到脑海中浮现出车厘子的脸,他就心满意足的笑了。
药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了,蓝忆挪动着脚步向车玥池的房间迈去。“天啊,天,你一定要保佑玥池兄平安无事,不然我这被子都不会心安的。”蓝望瞟了一眼里屋,接着闭眼睛虔诚的在心里为车玥池祈祷。
最后他鼓起勇气迈进了房间,坐在了车玥池的床边,先是含了一口药,他快要吐了出来,这药可真苦。他捏着鼻子抿了一小口,接着吻向了昏迷中的车玥池,他缓缓地将药液灌入车玥池的喉咙,两唇相贴,尽管他此刻的心跳得比拨浪鼓还要快,心脏咚咚地猛烈地敲击着心壁。
连喂了一个礼拜,车玥池也不见醒,蓝忆都快撑不住了,这个时候莫师傅说:“看来我的方子还得要改一改。”于是又写了一张方子,其中有一味珍贵的草药当地的仁济堂并没有,需要到省城里去进,这路途要好几天,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说这车玥池的伤势不能再拖了。
于是莫师傅打算叫蓝忆第二天一早就搭去往省城的车子,购得草药,蓝忆欣然应允。
话锋一转,说道方忖失踪了这么久,方家人一直都在积极的寻找,但怎奈小渔村信息闭塞,人烟又稀少,所以车家捡了一个外乡人也没有报案消息也没有传出去。
方琛一直都不知道弟弟还活着,他一直在爸爸妈妈以及曲卿荷面前扮演着热心肠的哥哥一角,看似好像费尽周折寻找弟弟,只有弟弟的贴身男管家温炜和女管家连漪知道他是个阴险狡诈的家伙。
此时的方琛还在洋洋自得地品着新进的国外顶级名家酿制的限量版干红葡萄酒,他伸出颀长的手指端起高脚杯,饶有兴致的来回晃动,顺便摇摆掌心,让酒的香气灌入鼻肆,他心满意足的长舒一口气,稳稳地坐在旋转升降椅,一蹬腿,睁开眼将自己卧室的旋转升降椅旋转了一圈。
接下来就是对付自己的继母,方忖的母亲了,只要她一倒台,方氏集团未来将尽归他所有。他不免唇角微启,放肆地露出邪魅的笑容来,眼光直勾勾地盯着窗外市中心的一座大楼,而城市一片灯火通明,霓虹灯璀璨。
那是本市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集团——方氏集团,方琛放下酒杯,吞吐酒的芬芳,接着又狠狠地伸出手,在空中紧紧握拳,似乎要把空气捏个粉碎来。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又像当年的高考一样,让他诧异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因为据温炜派出去的几个手下说,他们居然在城里看见了一个和方忖长得极为相似的人,这几个手下平日与方忖都有接触,都说断然不会识错。
说着温炜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来,递给方琛:“这是手下趁他们不注意偷拍的,请您过目。”
方琛顿了顿,随即便接过温炜手中的照片,照片中的人分明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方忖,他恼羞成怒,将照片往桌子一摔。
“方忖没死?这,这怎么可能?!”方琛猛然站起,手拍桌子,眼睛里的怒火像是要攀爬了出来。温炜嘴角扬起了一丝邪狞的笑容来,他先是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少爷,接着不急不徐地说:“不过,据手下讲,方忖行为怪异,与他同行的还有个身着朴素的老头子。”
“老头子?”方琛止住怒气,扭头打量着此刻邪魅的温炜,“你是说他还有同伴?”
“对,您猜那老头叫方少爷什么?”
“叫他什么?”
温炜又是淡淡一笑:“那老头叫他蓝什么忆,总之没有叫他本名。”
“这能说明什么?”方琛此刻只是关心方忖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从方二少爷的举止来看,他与以往大不一样,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与那老者对话全然没有倨傲之气,好似换了一个人。”说到这里温炜瞟了一眼方琛,那眼神好像别有意味。
不愧是昔日的“方神”,理解能力和洞察力还是很强的,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我弟弟他,不对那家伙是不是,是不是失忆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样了。”温炜会心一笑,“这下少爷该放心了吧。”
“不过方忖那家伙一天在世我一天都得要提心吊胆,万一哪天他恢复记忆怎么办,做事要做绝,得要斩草除根。”说着方琛又看向了满脸堆满笑意的温炜,咳了几声,转换姿态说道:“你说说,我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弟要是知道是你和我共同谋害他的,会怎么样?我这个当哥哥的好歹是方家大少爷,而你作为他的贴身男管家,居然背叛他,他知道了会怎样。”
温炜听后,仍是笑了笑,声音很有辨析度的压了一压:“所以温炜甘愿听候大少爷差遣,大少爷想叫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好了。”
“我要你去调查他们此番进城的原因,以及他们住在那里,然后的事你懂得的。对了,切勿打草惊蛇。”说着方琛对温炜使了一个眼色。温炜接过眼神,就自行退下了,待温炜走后,方琛拨通了一串号码。
只听对面嘟嘟嘟很长时间才接通,一个凶狠的男音从话筒那边刺破了这边的宁静,“什么?他没死?不可能,我都把他推下悬崖了,早就尸骨无存了。”说着又重重地打了个嗝,方琛皱着眉,“你是在喝酒呢吧?”
“我在家没事干,不喝点酒干什么?”
“我告诉你,我没功夫和你闲扯,现在的情况就是我手下的人看见我弟弟了,他还没死!你要是不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我不仅会把那两百万要回来,还会把你送去坐牢!”方琛怒气冲冲地冲着电话那头咆哮道。
“我是亲眼看着他掉下去的呀,难道他小子长了翅膀会飞不成?”电话那头的不明歹徒有些震动。
“不管你是亲眼还是亲鼻子的,反正他现在没死,你要是不把事情给我办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让温炜去调查了,调查好了我再给你打电话,怎么做我和温炜会告诉你的。”方琛说完就挂了电话,电话那头的歹徒心还一跳一跳的,酒也醒了一半。
方琛在桌子的柜子里抽出那本《活着》,他在封面写下方忖的名字,然后便一把撕下封面,揉成纸团,恶狠狠地踩在了脚下,“活着,方忖,我让你活不成。”
这边的蓝忆危机四伏,可是他本人却并未察觉,然而一场又一场的黑暗阴谋将就此袭来。蓝忆只是一心想为车玥池买到药好治好他的病,莫师傅和蓝忆匆忙赶赴药庄寻得珍贵草药,却未曾注意到身后却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时刻尾随着。
直到他们买到了药一路匆匆忙忙赶回蓝庄小渔村的时候,蓝忆才发觉有点儿不对劲,似乎总是有一个人影跟随着他们,有时候他也在想是自己多虑了。不过那黑影的步伐频率和他们的太像了,他们的步伐匆匆,那黑影的步伐也赶了来,稍作停歇,那黑影的脚步也慢了下来,总之,蓝忆觉得这事有蹊跷。
“莫师傅,”蓝忆叫了一声莫师傅,“我总感觉我们被人跟踪了。”
莫师傅听后,便探头探脑地向后望,那黑衣人便躲到了一个墙角边,压低了鸭舌帽莫师傅左顾右望没看见人后,猛地用手拍了一下蓝忆的脑袋:“小子,别神经过敏了,赶快回去才要紧。”
“可是,真的有……”
“那我们赶快回去就是,我们两个穷乡里人,又没惹过谁,总不会把我们吃了。”
见莫师傅说的是,蓝忆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按了按怀中的草药,和莫师傅加紧了步伐。待他们坐去往乡里的小巴士后,蓝忆这才放了心。
蓝忆坐在后座,回头望向车后窗玻璃,这才发现适才那个黑影果真是个人,头戴棕黑色鸭舌帽,一身黑色皮夹克,在月光下点了根烟,袅袅的抽了起来,就这么望着小巴士绝尘而去,静默地站立在月光下。蓝忆赶紧扭过头,不免心有余悸。
等车子开到小渔村,天已经蒙蒙亮了,睡得正香的蓝忆被莫师傅叫醒,说是已经到了小渔村。蓝忆这才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地跟随着莫师傅下了车,却没有察觉自己怀里草药掉在了自己的座位,还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
等下了车,两人带着疲倦和瞌睡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小渔村,踏进了车家门,才发现车家一家人两宿未合眼,早已等候多时。
“快把草药煎好,喂给你师兄。”莫师傅给蓝忆使了个眼色。
“师兄?”蓝忆刚想转身却发现了不对劲,高兴地说,“莫师傅,你是说你愿意收我为徒了吗?”
“看你陪着我这把老骨头一路颠簸,舟车劳顿的份,我莫岱就收你为徒了。”说着莫师傅就捻须深沉地笑着。
“不过莫师傅给我的考验我没有通过啊。”
“你已经通过了,你用行动证明你是有担当的人,做为我莫岱的弟子,你已经达到标准了,至于那些条条框框的嘛,不必拘礼。”莫师傅冲着蓝忆又是会心一笑。
“莫师傅,我……”蓝忆一时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哎呀,真笨,你应该叫师傅。”一旁熬出两个黑眼圈的车厘子对蓝忆小声嘀咕。
看了一眼车厘子,听了她善意的提醒后,他连忙拱手作揖低头叫了声“师傅”
“好徒儿,好徒儿,快去熬药去吧。”莫师傅大手一摆,转身又对女儿莫黛说,“我又要出诊去了,黛儿你在这儿和你蓝忆师弟好生看着你玥池师兄。”
“好的。”莫黛应道,随即给车玥池打了盆热水,帮他擦拭身体,并散下包扎布条,重新为他敷草药。
“不好,草药不见了。”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蓝忆在自己的身东摸西摸,搜遍了怀里的每一寸,就是没找到一粒药粒子,“坏了,一定是一时着急丢在巴士了。”
莫师傅还没跨出门,听得这一席话,不由得拍腿说了一句:“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不禁夸!”
车厘子的脸和莫黛的脸也灰了下来,更别提车父车母了,他们的脸气得都快绿了。
“如今权宜之计,只有再去仁济堂看看了,药到了也不一定。”莫黛打圆场。
“你说说你这臭小子,能办成什么事?”车父气得从椅子腾地站起,冲到蓝忆面前质问他。蓝忆也是识,一句辩驳的话也没有。
“好了,爹,蓝忆哥也不是故意的。”车厘子忙跑过去拉住了车父,低垂着眼劝慰道。
“哥,你叫他蓝忆哥?那你这个躺在床的亲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他也是你哥。”虽然看似是冲着拉架的车厘子发火,但是实际矛头却直指蓝忆。
“伯父,你就别再抱怨了,快去仁济堂抓药吧。”莫黛焦急地对车父说。
一屋子的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气氛瞬间凝固,冬天的寒气在四周将他们包围,每个人都没有再出声。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慢慢的一点一点将蓝忆和车家分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