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山走在前面,罗冰就走在后面,二人始终保持百米的距离,看起来倒是已经两清了!
可是,这百米的距离保持起来,是需要技术含量的。
官道来往的人很多,有出去做生意的,有进来做生意的,还有来往的各地官军。总之人是又多又杂,三教九流的都有。
薛丁山很随意的在前面走着,薛丁山快,罗冰就快,薛丁山慢,罗冰就慢。
就好像无形中,罗冰已经被薛丁山牵着鼻子走了。
这个小姑姑在人流中,眼睛始终注视着他的背影,因为他快而快,因为他慢而慢。跟踪犯人的技术,用在了自己的大侄子身,这两清得了吗?
回到宣阳客栈之后,薛丁山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却发现罗冰像鬼魅一般,就停驻在五十米开外的十字路口。
薛丁山很无奈,就算前些天冒犯了她,她不也冒犯了自己,自己还为她疗伤,该两清了吧!
薛丁山面对着她,二人的眼神交织着。
他拱手微鞠三十度:“小姑姑,就此别过!”
小姑姑就这么看着,她没听到他说什么。就看见他向自己拱手鞠躬,在大门口对人行礼的意思,是个唐人都懂。
她心里默数了十几下,薛丁山没有站起来,还保持着行礼的姿态。
她懂了,瞬间心里莫名其妙的拔凉拔凉的。这是在下逐客令,丝毫没有请她进去坐坐的意思。意思就是说,她不走,他不起。
罗冰鼻子一酸,果断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滴答!~
眼泪无声的流过脸颊,然后从下巴流进衣衫。
虽然是女人,但坚强习惯了,不会让薛丁山看出来一点点的脆弱。
“我错了,我错了!”
“薛世子,你是忠是奸,干我何事?”
“你走正道还是入歧途,又与我何干?”
“二位嫂嫂只是说的玩笑话,对,我必须当玩笑话,我们俩,没可能!”
想到这里,她加快脚步开跑,直接哭着跑回了越国公府。
“大小姐,您怎么了?”
罗冰哭着跑回了房间,平日虽然不苟言笑,但对下人还算客气,现在是谁也不理了。
管家立马通知了史大嘴(罗通的夫人,史大奈的女儿)。
史大嘴平日是真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一听见这消息,连忙叫罗通去了她哪里。
“冰冰,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嫂嫂,嫂嫂咬死他!”
呜呜!~
她一下扑在史大嘴怀里:“我不嫁人,我不嫁人,我就在家陪嫂子!”
哼!~
罗通眼睛一瞪:“你敢?”
“你不嫁人,为兄如何对得起你爹?”
“丁山一表人才,为兄和薛大哥又是好兄弟,必须嫁。”
“此次出征,你也得去,见了薛大哥和陛下,定让你们就在锁阳城成亲。”
“为兄和二位嫂子,已经决定了。”
“这件事,由不得你!”
妹妹还伤心着呢,罗通一来就是一顿臭骂。
没办法,这年代十七岁了还不嫁人,已经让罗通很丢人了。
“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
史大嘴恨了一眼罗通,大骂道:“有你这样当哥的吗?”
“出去,今晚不许睡床!”
砰!~
门一关,罗通被轰了出去。
“反了,反了,我堂堂扫北王,堂堂世袭越国公,堂堂千牛卫大将军。”
哎!~
千牛卫大将军也是个妻管严,只有走人了。
期间,薛丁山一直待在房间里看他师父给的书。作为穿越者,他知道进发西凉之后,他的对手是苏宝同,还有杨藩。不仅仅是他们,还有一帮子的奇人怪手。
苏宝同对阵法的了解相当到位,其掌握的金光八卦阵,更是凶险异常。
咚咚咚~
“公子,有人找?”
薛丁山放下书本,问小二道:“何人?”
“是任城王府的李管家!”
李管家?
薛丁山一下子想到了,肯定是李道宗。
“请他进来!”
一名差不多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恭敬道:“薛公子,王爷请您去王府赴宴,说庆祝你比武夺魁!”
薛丁山想了想,纵观皇室,还就属这个一生正气的王爷,看着顺眼。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得罪了后世的作者,一个贤王,硬生生的黑成了大奸臣。
“好,请管家带路!”
就这样,二人骑着马就去了王府。
酉时中,差不多下午六点左右,王府正堂里晚宴准备好了。只是一次就他俩,这一次多了一位,那便是文成公主李雪雁。
哈哈!~
“薛元帅,快,请坐。”
薛丁山拱手道:“王爷说笑了,后天才正式封帅呢!”
“来来来,快坐!”
刚一入座,李道宗就示意旁边端着酒壶的丫鬟倒酒。
“我来吧!”
这时候,李雪雁突然起身,拿过酒壶,走到薛丁山面前亲自为他倒酒。
随着她的走近,一股淡淡幽香袭来,几乎覆盖了这入杯的好酒的酒香。
薛丁山拱手道:“草民怎么敢有劳公主殿下,亲自倒酒?”(本来是郡主,是李世民亲自封的文成公主。)
李雪雁轻轻一笑,温柔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还有,请薛公子以后不要叫我公主,就叫雪雁好了。”
薛丁山明白,她心里很讨厌这个封号,这个封号就是李世民让他跳吐蕃火坑用的。
“好,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封号。”
李雪雁抿嘴一笑,芊芊玉手端起酒杯,欠身行礼道:“这一杯,感谢公子救命之恩。”
薛丁山接过酒杯,喝下这一杯酒之后,李雪雁就坐了回去。
还和次一样,一老一小俩大男人指点江山,谈天说地。
聊着聊着,李道宗看差不多了,突然开口道:“兵马已经在幽州准备好了,挂帅后要快速进军,你爹还被困着呢!”
薛丁山眼睛一亮,看着李道宗那有神的眼睛,原来今天的晚宴,是这么回事。
一定是昨天比武大会的时候,程咬金太高兴露出了马脚,他可逃不过李道宗的眼睛。
李道宗已经猜到了,这是在要他的答案。
“爹?”
李雪雁一惊,问李道宗道:“父王,这怎么回事啊?”
李道宗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雪雁,别插嘴,自己吃饭。”
“父王,和薛世子在说正事。”其中,‘世子’二字,说得比较重,明显很刻意。
薛丁山嘴角一扬,这李道宗果然不简单,不论是正史的贤王,还是中黑化的反王,都不简单。
他并没有直接发问,而是用了这种办法。
薛丁山能撒谎说薛仁贵不是他爹?
后天,他的身份就会被公布,立马就拆穿。撒谎没有意义,反而落下个骗人的下场。
从这些天的接触来看,李道宗该不会出卖他。毕竟他完成了那个任务,得到了奖励,足以说明这个贤王,已经高度认可了他。
“小侄没有说实话,实在有难言之隐,在这里自罚三杯!”
说罢,薛丁山端起酒杯拿着酒壶,连续倒了三杯,喝了三杯,表示自罚。
放下酒杯,薛丁山挺胸抬头,坚定道:“子不言父,一字并肩王薛礼,薛仁贵,正是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