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痊愈出院对所有人而言无疑是件开心的事,生活中的一切都回归了正轨。章泽去警局班,婉璃和月涵各自忙碌自己手头的事,方凡在网浏览着最近中海市发生的事顺便等案子门。只有月润在呆呆的看着窗外,倒不是他没事可做,只是月润听到了一阵唱戏的声音。
月润被唱戏的声音吸引过去,他双手合十置于胸前,这样总能带给他很多安全感,让他可以将儿时遭受的虐待与歧视抛之脑后。月润慢慢靠近窗边,探头向窗外寻找着,唱戏的声音更明显了。但不管月润怎么看都找不到,他开始变得急躁,不安。之前那种悦耳的感觉竟不翼而飞,月润用双手捂住耳朵,但那个声音竟如锋利的长矛一般穿过了他的耳膜直达颅腔,月润开始颤抖,涨红的脸像成熟的番茄。过了一会唱戏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月润也慢慢平静下来,他走到方凡跟前呆呆的看着他。
“月润,怎么了?”
方凡被月润吓了一跳,看着他呆滞的眼神,方凡感觉很别扭。虽然平时月润也是这样,但今天月润的样子却让方凡感觉别扭中还透着一丝诡异。
“你...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你听到了吗?”
“什么?”
月润有些不耐烦了。
“你到底听没听到?”
月润开始歇斯底里的喊着,喊声惊动了月涵和婉璃。二人从屋里出来看着正在嘶喊的月润。婉璃走了过来,伸手揽住了月润的肩膀,月润却像触电一般的躲开了,婉璃对他的反应有点吃惊。
“婉璃,我来吧。月润很排斥与他人的肢体接触。”
月涵看着月润的双眼。
“安静,安静...”
边说便让月润和自己一起深呼吸,慢慢的月润的情绪稳定了。
“月润,告诉姐姐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只想确定姐夫有没有和我听到一样的声音。”
“那你要先告诉对方你的疑惑,对方才能给你答案啊。”
月润点点头,看着方凡。然后深呼吸了一下。
“你有没有听到刚才的声音?”
方凡小心的看向月涵,他担心月润又会像刚才一样爆发,月涵对方凡点点头示意他放心,月润不会再发作了。
“是种什么样的声音?”
“小时候和姐姐听过的声音,那声音很尖,但很好听。”
众人一脸茫然。
“月涵你还有印象吗?”
“我记得小时候我带月润去听过一次戏,会是那个吗?”
方凡再次看向与润润。
“月润,你能模仿一下你听到的声音吗?”
月润想了很久,脸又一次的涨的通红。方凡担心看着月润,这和刚刚月润爆发前一模一样。
“不急,月润,想不起来就不用勉强自己。”
月润小声哼起了一段旋律,刚开始的时候没人能听清他在哼唱什么,但过了一会月润的声音逐渐变高了,月涵突然听清了月润究竟哼唱的是什么。
“这是我们小时候一起去听得一段戏剧。”
“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方凡好奇的问道,月润看着方凡。
“你听到了吗?”
“没有。你们呢?”
婉璃和月涵纷纷摇头。月润看众人的反应之后就悄悄地坐回了沙发,双眼又呆呆的看着窗外。
“月涵,你看是不是带月润去医院看看?”
方凡试探性的问道,月涵在凡是关于月润的问题都很敏感,方凡可不想再惹毛了月涵。
“他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方凡的顾虑是对的,果然当他说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月涵变得像一块冰一样。
中午的时候章泽回来了,他还拿了一大袋零食,一进门他就把零食的袋子给了月润,但月润并不怎么感兴。平时一向喜欢零食的月润竟然面对这么一大袋零食却无动于衷,章泽有些奇怪。
“婉璃,月润还好吧?”
婉璃将午的事如实告诉了章泽,然后说月润会不会是撞邪了,章泽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后接着说道。
“不可能,我猜可能是幻听了吧。月润有自闭症,本来就是大脑神经的问题,出现幻听也很正常,况且我们普通人也会出现幻听嘛。”
“也对。”
突然婉璃凑近章泽的衣服闻了闻。
“怎么有女人香水的味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腥了?”
章泽赶紧闻了闻自己身的味道,但除了一股汗味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味道了。章泽还没来得及辩解,婉璃的巴掌就到了,打的章泽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干嘛?”
章泽委屈的看着婉璃。
“打你总得找个理由,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你反驳。”
章泽满脸委屈的看着婉璃走出房间,他咬咬牙站起身,心想自己的女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得宠着,但脸的五个手指印真的是火辣辣的疼。
晚一家人吃完饭有聊了一会之后各自都回房休息了,月润在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他来到了客厅。月亮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黑漆漆的客厅只有窗边可以看见一些从外面透进的微弱的亮光。月润坐在沙发看着墙的钟表。
“22:30...”
月润自言自语着,秒针每走一下,月润的眉毛就跟着向挑一下。嘀嗒嘀嗒的响声让月润感觉很舒服,忽然唱戏的声音又不知从哪钻进了他的耳朵,月润猛地低头寻找,不对,那声音在门外,月润趴在门听了听,那声音的确就在门外,他从猫眼向外看去,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再一会那声音像是长了腿一样的向飘去,月润开门就追了去,一直追到了楼顶,那声音依然萦绕在月润耳边。
月润出去的响声惊醒了月涵,她出来一看防盗门开着,再看月润的房门也开着。显然月润出去了,月涵赶紧叫醒方凡。这一下子就乱套了,方凡、月涵、章泽、婉璃全都醒来了。突然婉璃看见月润正扒在楼顶的边缘,四人赶紧到楼顶,方凡和章泽费了半天劲才把月润拉来,再迟一会恐怕就会酿成悲剧了。
“你疯了吗?”
月涵指着月润大吼着,月润低着头全身颤栗。眼泪又湿了眼眶,月涵前紧紧抱住月润,任凭月润如何挣扎她都不放手,月涵生怕自己松手的一瞬间月润就会纵身跳下眼前的万丈深渊。
惊魂未定的几人回到家,月涵带着月润回房休息。方凡和章泽守在客厅,决不能让月润再出去了。
“老方,你觉得奇怪吗?”
“你说说。”
“如果月润想自杀的话,直接跳下去就好了啊。又何必扒着边缘不放手呢?”
“这点我也注意到了,看着刚刚月润的样子像是被什么人推下去一样。”
“可我们去的时候一个人都没看见啊。”
“最近警局有什么离奇的案子吗?”
“没有,难得的天下太平。”
“睡吧,明天问问月润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第二天清晨月涵一脸憔悴的走出房间。
“老婆,没睡好吗?”
“把好吗去掉,我一夜没睡,生怕月润再跑了,我一夜没敢合眼。”
“你去睡会,我看着他。”
方凡来到卧室的时候看见月润正坐在床边,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方凡从背后轻轻拍了下月润的肩膀。
“月润,昨晚你都看见什么了?”
“我...我又听到了唱戏的声音。”
“那你为什么顶楼呢?”
“因为它去了。”
“谁啊?”
“那个声音。”
“那在顶楼时你又看见了什么?”
“顶楼的风很大,我听着那个声音渐渐飘远我就跟在后面,当到了楼顶边缘的时候,那声音就消失了,然后...”
月润看向昨晚的楼顶。
“然后什么?”
“然后好像有人在我背后推了一把。”
方凡掌握了大致情况,他决定去楼顶看看,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那里或许还会留下点蛛丝马迹。方凡家的楼是L型,所以从一边就可以看见另一边的楼顶,而从楼顶也能很清晰的看见自家的客厅。这就是昨晚月润掉落的地方,方凡注意到这个地方的下面还有一小块平台,也就是说即使月润没抓住边缘掉下去也只会掉在平台,并不会伤及性命。方凡从这里看向自家的玻璃,发现从这里恰好可以看见自己的沙发,那里正是每天月润都会坐着的地方。方凡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月润刚到这里,而且他还有一些交流障碍,怎么会与他人结仇呢?莫非目标并不是月润?
方凡刚要下楼,不知从哪飞来一根红绸子,带着风声掠过他的头顶,方凡抬头观瞧的功夫,那根绸子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紧紧的勒住了方凡的脖子,方凡奋力挣扎但发先自己的力量并不是这段绸子的对手,紧接着越勒越紧,方凡感觉双腿无力,双手抓着绸子跪倒在地。方凡突然猛地睁开眼,双眼血红,嘴角两边吐露出红色的气体,双手较劲呲啦一声扯断了脖子的绸子,血红的双眼正盯着十米外那个背手而立的人。
此时章泽恰好也赶了来,他看着方凡的情况从腰间拿出了那把匕首,匕首好像和方凡体内的东西产生了某种联系断断续续的闪着异样的光亮,虽是白天,但那光亮却格外刺眼。
“当凡儿失控的那天,就用这把匕首刺向他的心仓。”
这是方昊天临走前悄悄告诉章泽的,这把匕首是魇的骨头制成,而且匕首还有云游和尚当年下的法咒,所以匕首对魇的魂魄有克制的作用。章泽拔出匕首轻身闪到方凡背后,用匕首刺向心仓的位置,方凡痛苦的大吼一声红色的眼球渐渐恢复原貌,方凡也冷静了下来。
“呵,你终归还是不能驾驭它的力量。”
方凡痛苦的站起身。
“你究竟是谁?”
“好说。我是代管人。”
“代管人?”
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
“老方,小心点。这家伙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阳间的产物。”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章泽冲着代管人大喊着。
“区区坐骑就在一旁乖乖的闭嘴吧。”
章泽很是恼火。
“坐骑?你才是坐骑,你们全家都是坐...”
代管人冲着章泽比划了一下,章泽就失声了,章泽惊讶的看着对方。
“我名为悲矢,代管阴间与阳间交接的事物,简单的说就是不让阴间与阳间冒然相遇。自古阴阳相隔,就是我们代管人的功劳。”
说罢悲矢又对章泽比划了一下,章泽发现自己可以出声了。
“悲矢,你咋不抗尿呢?”
悲矢皱了下眉头。
“你前世就因嘴而难,没想到这世还是不改,看来还是得给你点教训。”
悲矢对着章泽四肢一点,章泽立马感觉四肢酸胀无力,在阳光之下竟又奇痒难忍,被折磨了好一阵之后章泽只好服软投降。
“舒服了?”
“仙,我知错了。”
章泽悄悄的站在一旁不再言语,方凡继续说道。
“那你来此又是为何?”
“为了你体内的东西。”
“魇?”
“古时代魇还活着的时候只是一个蛮族部落的首领,因为他的部落很弱小所以总会受到外族的侵略。直到黄帝和蚩尤大战的时候魇的部落成为炮灰,那种怨念在魇的心中从未磨灭,反而随着时间慢慢增长壮大起来,后来魇带着众多恶鬼逃出地府藏在了落云镇,幸好被那个云游和尚封印住了。但每年代管人都要去落云镇检查一遍封印的情况,唯恐魇再出世为害人间,但前不久我去落云镇检查时发现魇不见了,顺着它的气味我才找到了你,以后我的任务就是监视你体内的魇。”
“你是说你要一直跟着我?”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无论何时都跟着?”
“那倒不一定,但你需要这样的服务的话,我也可以提供。”
“不需要。”
方凡斩钉截铁的说道,悲矢摊摊手。
“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喊着求我。我先警告你,那些被你干掉的恶鬼可都在地府虔诚的诅咒你呢。以后你身边的怪事只会多不会少,要多刺激就有多刺激。”
方凡还没说话,章泽赶紧凑过来。
“以后就全仰仗您的照顾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方凡吃惊的看着章泽。
“我要确保你的安全,这样才能更好的封印住魇,但很多时候你还是要自保。”
突然方凡的手机响了,是月涵的电话。
“方凡,你在哪啊?快点回来,月润...”
方凡看向自家的客厅,他看见月涵和婉璃正紧紧的抱着月润的腰,但二人的力量却丝毫没有阻挡住月润向前的步伐。悲矢见状淡定的说道。
“讨债鬼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