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那名男子看着山田健吾,裂开满是暗红色血痂,突兀地大声吼道。
山田健吾抖了个激灵,差点没忍住把柜门摔回去。
你丫突然吼这么大一嗓子干嘛,吓到老子了。
据说,二十年前,涩经大曾经出现过一起轰动一时的校园暴力事件。
一名男学生被不良少年关进了废弃的社团活动室的铁柜,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星期后了,据说他靠着吞食自己的排泄物和肉体多支撑了几天,可惜……
如同大多数运动员一样,他对自己的储物柜有着一些迷信的想法,并不会轻易更换。
所以这个储物柜,山田健吾已经用了快三年了。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
“平常心、平常心……”
心中默念着这三个字,山田健吾镇定地而快速地伸出手,拿出了铁柜中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山田主将,早好!“
就在山田健吾故作正常地将储物柜里拿出的物品放在桌整理,准备之后全部带走的时候。
一名和山田健吾一样身材高大的短发男子,极有精神地走进了剑道部活动室,大声而恭敬地向他问好。
这是大二的学员,楠木大志。
看他的样子,是准备换衣服去晨练。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储物柜里的男子突兀地又吼了一嗓子。
怎么关门了你丫还吼啊。
山田健吾手一抖,桌的一块肥皂顺着桌面,滑落到了还保持着鞠躬姿势的楠木大志脚下。
原本准备抬起头的楠木大志,看着脚前的肥皂,身体似乎有些僵硬。
“哎呀,怎么掉了……楠木君麻烦你帮我捡一下,谢谢!”
只有两人在的剑道部活动室,空气瞬间凝固。
楠木大志迟疑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眼神微凝,核心肌肉缩紧,小心而迅速地原地蹲下,探出手捡起前方的肥皂。
整个过程直直下,没有弯腰撅臀。
很好,完美,10分。
肥皂入手,楠木大志似乎松了口气,夹紧了臀部站了起来。
在公共浴室修炼多年的“正确捡肥皂姿势”,我还没有生疏。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缓缓回头看去。
原本在他正前方的山田健吾,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咳咳……大志啊,你加入剑道部多久了?”
就在楠木大志亡魂大冒的时候,山田健吾忽然表情严肃地问道。
“山田部长,我是在前年秋天有幸见识了荒木前辈一路获得了优胜的风采后,申请加入剑道部的……我加入剑道部,是为了追求纯粹的剑道,绝对、没有任何、其他、别的意图!”
在捡肥皂的时候突然被部长亲切地拍了肩膀,还直呼了名字,楠木大志“受宠若惊”地大声回答道。
“恩,现在荒木前辈也退役了,我今年也大三了……涩经大剑道部的名号,以后还要靠你们来传承下去。你要知道,二年级的学员中,我最看好的,其实是你。”
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山田健吾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是部长,我们是真的不合适……而且我那里有疾……”
只听见“最看好”、“是你”这样的词语,楠木大志已经六神无主、语无伦次。
“你在说什么呢,我是说明年让你当先发的事情。”
“诶诶诶?原来部长你一直这么看好我?可是前些天你不是还训斥我的剑势太过粗状、步法也不够圆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之深责之切?”
这么说着,回味过来的楠木大志,眼中不禁泛起喜悦的泪光。
加入剑道部,以荒木前辈为目标,努力了一年多的他,一直只有坐冷板凳的份。
“这么说来,那我岂不就是……下一届的部长?”
楠木大志越想越远,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取得全国优胜、成为新任部长的画面。
“当然是真的,就连荒木前辈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了,为了让你时刻铭记身后期待的目光,从今天起,我的储物柜,换给你用了。”
还不待楠木大志反应,山田健吾麻利地将对方的储物柜里的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储物柜,然后将自己那堆东西拿出。
接着,他如同传承天皇皇位一般,神圣而庄严地将柜子钥匙交给了对方。
“原来荒木前辈也对我……部长,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对楠木大志来说,能提前继承主将的储物柜,那是何等的荣光。
山田健吾背着训练用木剑的长包,在楠木大志满含泪水的目光中潇洒离去。
从社团活动室出来,肚子咕咕叫的山田健吾,直奔学校食堂。
涩经大食堂的早餐品种繁多、价格也不贵。
山田健吾环视了一圈,此时来吃早餐的学生还不多,也没看到什么奇怪的身影。
照旧选取了自己喜爱的米饭、味增汤、烤三文鱼和蒸蛋,他坐到角落准备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运动后、受惊过度的肉体。
吃了一口细嫩的烤三文鱼之后,他埋头喝了一口味增汤。
略微滚烫的味增汤,让他又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
“滴答、滴答”。
方,似乎有什么液体滴落在了桌面。
山田健吾抬起头,循声看去。
“噗……”
他口中的味增汤喷了满桌。
在他座位方不远处,一名穿着粗布衣的中年女性正被粗绳吊在房梁,舌头伸得老长,眼珠子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口中的黑色唾液,正顺着长长的舌尖滴落。
“哎呀,味增汤太烫了,不过意外的好喝呢。”
食堂这种地方,也有人过吊吗?
“平常心、平常心……”
默念着修炼剑道的三字经,在头那位的凝视下,山田健吾“呼噜噜”地喝完了滚烫的味增汤、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早饭,狼狈地离开了。
宽大的教学室,山田健吾战战兢兢地坐在最后一排。
如果不是这门课学分很危险,他也不想来。
教室前方,哲学课教授正在点名。
“山田健吾。”
“到。”
山田健吾中气十足回答道。
“这边都没人,请山田君坐到前面来,这样我等下可以讲得小声点。”
头发花白的哲学课教授,颤颤巍巍地指着“空荡荡”的第一排说道。
几只全身枯黑瘦弱的、体型比婴儿还娇小的“灵”,正在他的肩膀嬉闹、攀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