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吗?”叶风停小心探问道。
“你真的生气了吗?”却始终没有开口,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啊!惹得她现在也有点儿苦恼。
“你有没有觉得你有点儿傻呀?”倾水然抬眉道,令叶风停错愕一脸。
“什么意思啊?你在说什么?”叶风停嘟着嘴道,憋着闷气。
“哈哈哈……”倾水然噗嗤一笑,令叶风停摸不着头脑。
“都说了,刚才一路装作……都是逗你玩儿的!”
叶风停不高兴了,蹲下来,正眼都不瞧他。
正当叶风停犹豫着回头准备道歉之际,背后一双手遮挡住了她的目光,他从身后围困住她,将头发埋藏在她的胸膛间,给予她浅浅温暖,画地为牢。令她不知所措,情难自已。他们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就这样,遥望着天的星辰。靠在一起,倾水然怀里躺着浅浅呼吸的闭眼的叶风停,手背还依偎着她的青青发丝,他盘腿而坐,合拢嘴唇,俯身……亲吻下去,贴近,一缕浅浅的呼吸触到他的皮肤。
她还在说着梦话,咿咿呀呀,模糊不清,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她在面前,真的没有丝毫戒备……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某一刻龌龊的想法,起身抱她回了去,送进房。风铃“哐当”作响,倾水然踏进两寸高的门槛,墨夷晶远远站在屋内,错愕至极。
“重死了!”墨夷晶看着倾二公子仿佛是故意随口说出来这一句话。他一幕倾城,蓦然已逝。
“哎……”她总算松了一口气,盯着眼前躺在床的叶风停,默默为她高兴,又心思难测,她是出于嫉妒吗?像倾二公子这样的人……
只不过是淡淡的一句念想,裹携着一丝垂眸的忧伤而已,黯然无光,像极了此时昏暗且摇摇欲坠的烛光。
东山,是墨颜所在地,以供修行。
何时,他才能见到她——叶风停,一刻啊?
晨光微曦,洒露在藏书里,墨颜悄然翻开页面,用手指尖轻轻弹去灰尘,他的目光,隽然半刻。对了,他可以给叶风停写信啊?这至少能让他表情达意,尽管她不知道这个匿名人物。对了,托谁去送呢?吴霜……他悄然忆起了这个名字,看起来,叶风停跟她好像走得很近。在榴花殇那会儿。
飞鸽传书,从“仙境”大山的东面越过西面,抵达停云的菩提树。墨颜望着远去的高飞鸽的身影,一袭浓墨如画的黑色木槿衣,道:“快去,莺歌!”心里却踌躇不知所措,只在心底留下清亮的回音,回荡着。
许言灵看向吴霜,哭肿的双眼宛若灯泡一样,她隐约在拿什么东西,在许言灵来到的那一刻,又倏然松手,将它放回抽屉里。“你在磨蹭什么呢?”许言灵道,故意避开昨日的话题。
吴霜道:“……”
“一支发簪!”她顿时掏了出来,示意许言灵,帮她插好在发间。
“好,我这就过来,千金大小姐,霜霜妹!”许言灵搁下诛魁宝剑,凝眼应道。
“霜霜妹,你好久……没有这样叫过我了。”吴霜乖乖地低下头,映照在明亮的镜子面前,用手指摩挲着护手手背的紫兰铃铛,小巧精致,发散着迷迭香的味道,她知道,那是倾水然最喜欢的味道。她回眼一望,抽屉里一个裹卷好的信纸,面匿名:幽坤,附言,给叶风停。方才,她摊开阅览一眼信纸,脸一沉,却只一段话,毫无悬念可言。
“她哪里好了?你要这么喜欢她?”燕舞叫道,它是一只七彩鹦鹉。
“小样儿!”墨颜伸手轻轻一弹。
“疼……”,“疼。”鹦鹉叫道,扇动着翅膀,墨颜手的戒指散发着幽蓝的光辉,映衬着他眉如俊峰,浓密如墨,肤如凝脂,面庞白皙的侧颜。
“疼就对了,不许……说她的坏话。”他用宠溺的目光对视它,仿若看到了叶风停。
她不知缘由,为什么所有跟武庄沾边儿的人,都要喜欢叶风停,连墨颜亦是如此,为何?只是一个一个的觉得她姿貌不凡吗?而一眼见到她,便被她莫名吸引吗?吴霜与许言灵对望,似乎她们两个人都在想这个答案。
“你只是喜欢她漂亮吗?”鹦鹉问。
“呵,漂亮当然只是你……未来女主人的一部分。”墨颜答道。
“她还有温柔善良。”
“你从哪里看出来啦?”鹦鹉跳起来,撑开翅膀道。
“我就是看她怎么了,要说明理由吗?”墨颜凝眼一视,起身走开。
其实,早在以前,就注定了那一刻。
榴花殇溪水场,风清气朗,俊朗少年,翩翩少女——清高不可一世。
墨颜除了是幽坤镖局的独公子以外,还有另外一个神秘的身份——四海邦的成员之一。而他之所以故意与叶风停遇见,也只是事先有人告诉了他,但那个人绝不是许言灵还有吴霜,虽然他跟吴霜在以前修行的时段,有过一两次交手,因为要跟不同剑系门派的剑士切磋交流,所以也过陇玉,那个时候,陇玉帮主还因看重他的能力,要将他收入自己门下呢!但做人不能夺人所爱,毕竟墨颜是幽渊剑师门下的弟子。
而故意接近叶风停,最终目的是要调查她的身份,可……结果是朱轩嫄。
幽渊内,这是一个秘密场所,只供四海邦的人栖息。外表装潢是一间普通楼,实则用途其外。
“童潇,你去调查一个人的身份。”墨颜道。
童潇双手叉腰,疑惑道。
原来墨颜也是四海邦的人,他之前也入了帮会,怎么会不知道呢?
童潇思虑后正色道:“我没有义务……”
墨颜随即掏出牙牌,示意之,童潇一下明白了,带着点儿惊措。原来是幽渊主,深藏不露啊!
童潇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之前他还是幽坤镖局少主手下的人,这转眼却又成了他的手下。主是个大名头,童潇不得不低头,真还没想到他的墨少主会有这重身份,这份本事。
墨颜盯着他,似乎在问你在质疑我吗?随即他坚毅冷的目光一眼致命,使他低了头,只一秒的时间。如果童潇再站在原地,他肯定被这阵冷风给吹僵了。
怎么一遇到这个墨少主,他就好像不经世事一样,摸不着头脑,无法冷静用理智思考。气焰浇童潇的头顶,随时准备怒发冲冠,耐不得性子,至今还没有人能够命令得动他。
“去……”墨颜叫道。
这一声令下,不急不缓,却使童潇踏出一步,忍耐了下来。反正也不是“可恶”,就是……他想道,这也不是墨少主第一次针对他了,凭他的直觉——其源于墨颜对幽坤镖局镖头地位的期待,而这一刻(墨颜等待成为统领的那一刻)却被他给取代了。
“凡事必有因果,墨少主,受教了!”童潇飒飒风姿,倾然一笑,撇着些许不情愿与无奈的嘴角,临风受命,束冠留须,把持着鳌剑。细数一番,从头捋一遍,这大概是幽坤镖局总镖头童潇见墨颜第三次了,事到如今,据他观察,墨少主为人处世还有待提高,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犯错难免。
夙城,那座城,住着四大家,倾家,墨家,公孙家,顾家。这一切还要重新开始,撇开叶风停的那段旅程,描写潜藏在夙城的腥风血雨,恩怨情仇,墨染成一片蓝图。
熟知倾家有两位鼎鼎大名的公子,一曰倾孟云,一曰倾水然,而倾家老爷倾开元妹妹倾月澜收了顾冲之为入赘夫君,这顾冲之自是心高气傲,结婚不到两年,便在外自立门派,而倾开元也不重视,心想这成不了什么气候,可没想到这十年之后,顾冲之便从倾府脱离了出来,“顾家”招牌更是响亮,在夙城声势浩大,规模成员日渐壮大,外人无不对顾氏自创门派点头称道,加之依靠幽坤镖局墨家,小小顾家帮会气焰日渐嚣张,打第一天起顾冲之第一眼见到倾开元时所结下的梁子便在这十年之内悄然生根发芽,自成树荫。
而这倾水然表弟——顾无双,也就是顾冲之其独子,自然为了攀比,对倾水然这个表哥“另眼相待”,儿童玩伴时候的情谊已不复存在。连他喜欢的女人,他也要一并拼着实力抢过去,只要有机会,他就要像一个天生本能会钻鸡蛋缝儿的苍蝇一般,随时打听,蠢蠢欲动。可没想到的是,那天他在武庄后门通道所见到的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竟然是榴花殇的“神奇”出场人物叶风停,而且经他打探一番,这叶风停还竟然是倾水然那次下了船后久久不抵达夙城所苦苦寻觅的女子,真是一切都是巧合啊!最好的安排,最巧妙的相遇,绝妙地避开了他们这对有缘人。事到如今,那番榴花殇的碰面之后,顾无双只能摇着“翠雨戏青竹”,嬉笑人生,苟且偷安了。这个人,他碰不得,原因是——暗地里,乌无晴这个冷霸道的人也在施之以计,巧取叶风停姑娘这个身世不明来历模糊的人的芳心。安插在榴花殇的人手,有不少是顾家的人,别以为这榴花殇溪水场的暗流涌动,他会不察分毫,实则隔岸观火,洞察于心。
虽然顾无双这个人有时候鲁莽草率,横冲直撞,做事不由思考不经大脑,连眉头、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关键时刻还是会考虑一下事情后果,顾全大局,经大脑过滤的事件尤其也只有在对待自己心爱之物的时候存在或发生罢了。叶风停,这个人得不到,也许便是最好的,有太多人看重她了,一不小心,她便会成了众多狩猎者中的猎物或者诱饵,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会被撕碎!远离,即是对一个人默默无闻且至死不渝的守护。顾无双,便是如此,又或许是不自信与胆怯吧!给自己找的一个用于退路的托辞及借口罢了。
为什么喜欢她,也许她柔弱吧?由这一小点她的无助泛发出来的注目与省思便是爱,微薄没有分量。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在她面前,感受到一种无可遁形的孤寂与愁闷的厚重,所以——他要去伸出双手。她像是一只猫一样,他即便伸出手,却也使得她离开,或疾或滞留,只在脑海千帆竟过,此谓用尽心思细腻之谋,旁人不可知其内。
最终,他也没有伸出那只手,因为榴花殇早已把他阻隔于外,由于他事先的在罗盘阵没有得逞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