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呀!自从你娘离世,我到府接管了府的大小事务,就开始用这个账本来记你娘家财的去处,就是怕有一日你会问起。”舒青道。
“这些年让你操心了。”
洛振铭隔着一段距离扫了账本一眼,见面每一笔开销都记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有些心疼舒青。
当年舒青没名没分跟着他,做了他的外室多年,一直没有半点怨言,他始终觉得亏欠舒青母女。
洛瑶合账本,腾地一下站起来。
“我娘过世十多年了,你这账本的纸张、墨水都是新的,你还敢说这是你用了多年的账本?”
舒青一脸心虚,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这小丫头越来越邪门了,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像极了蓝沁。
可恶!
她斗赢了蓝沁,还会怕一个小丫头?
做好心理建设后,她抬眼对洛瑶笑笑,“瑶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女儿,怎会做出伪造账本的事来糊弄你?”
“洛瑶,不要以为你现在是离王妃就能没大没小了,你娘离世后,都是她在照顾你,你怎么跟她说话的。”洛振铭斥责道。
洛娇也忍不住出声,“就是,小时候娘对她比对我都好,她就是这样回报娘的,太让人寒心了。”
见洛振铭为自己说话,舒青又开始哭了,“我刚入府怕委屈了你,你的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好的,这哪一样都是要花钱的,你娘留下的那些家财早就不够了。”
候在一旁的香雪都听不下去这些话了,急忙走到洛振铭面前,帮洛瑶澄清。
“老爷,二夫人在撒谎!二夫人刚入府对大小姐确实还不错,但没几个月就开始克扣大小姐的吃穿用度,还一直把持着大夫人留下的家财,大小姐这些年……”
“住口!哪里来的没规矩的丫头,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洛娇厉声打断了香雪后面的话,前就照着香雪的脸,狠狠甩了一巴掌。
打不了洛瑶,打她身边的人出出气也好。
香雪不顾被打的生疼的脸颊,抬手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求老爷不要只相信二夫人和二小姐的一面之词。”
砰
洛振铭拍案起身,怒斥香雪,“我怎么做事,还用不着你一个下人来教。”
“奴婢知错了。”
香雪低垂下头,不敢再多嘴。
洛瑶心疼香雪因为自己被打,斜睨了洛娇一眼,先记下这笔账,稍后加倍向她讨回来。
她拿着账本来到洛振铭面前,“啪”的一声把账本丢在他旁边的桌。
洛振铭扫了账本一眼,黑着脸瞪向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翻开看看,这本账本有什么问题。”
她早已不是从前的洛瑶了,对这个所谓的爹,也没有尊敬的必要。
洛振铭虽不满她的态度,但还是带着疑惑翻开了账本,接连翻看了好几页,也没看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他扬起账本,问洛瑶,“哪里不对劲?”
洛瑶冲他无奈笑笑,也不知道就他这种眼力和智商,是怎么当丞相的,该不会是蓝沁花钱给他买来的吧?
她一把夺过洛振铭手的账本翻开,指着面还未干的墨汁,“你不觉得账本的墨汁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她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扯过他的袖子在账本擦了擦,他的袖子马黑了一片。
“喏,现在明白了?”和这人解释真费劲。
洛振铭低头看清袖子的墨迹,很快也明白过来了,眉头紧皱看向舒青,“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见事情败露,舒青立马放声痛哭,“当年我才到丞相府,又要打理府内的大小事,还要照顾两个孩子,我哪有那么多时间记账,瑶瑶非要看账本,我就只能……呜呜呜”
“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舒青泪眼婆娑来到洛振铭面前,抽泣为自己辩解,“大夫人留下的家财,真的全部都花费在瑶瑶身了,老爷难道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我自然信你,你别哭了。”洛振铭柔声劝道。
舒青顺势倒在洛振铭怀里,继续卖惨装可怜博取同情。
洛瑶冷冷看着丞相夫妇,想必当年舒青就是靠这些手段拿捏洛振铭,让他背着发妻在外面养外室。
平都人人都赞洛振铭和蓝沁伉俪情深,洛振铭只有蓝沁一人,谁又能想到他早就背着蓝沁在外面养了外室,还生下了洛娇。
蓝沁一死,洛振铭迫不及待就把舒青母女接回府,很难不让她怀疑他们和蓝沁的死有关。
看来,蓝沁的死果然不简单。
她又想到了假冒风铃的人,那人究竟为何要假冒风铃来给她下毒,又把蓝沁的事告诉她?
眼前似乎有很多谜题,等她逐一去解开。
洛瑶不是洛振铭,她可不吃舒青哭哭啼啼这套,“既然你问心无愧,又何必非要伪造账本?”
“我不是怕你觉得我侵吞了大夫人留下的家财嘛。”
你伪造账本,你还有理了!
可笑!
洛瑶冷嗤一声,“忘了告诉你们,我这些年的吃穿用度,都有人帮我记着。”
说完,她给了身侧的香雪一个眼神,香雪立即拿出一个陈旧泛黄的账本来。
她指着这个账本,说:“香雪不愧是我娘留下的婢女,做事就是仔细,这账本清楚记录了我这些年的吃穿用度,我刚好拿回来跟爹爹、二娘算算。”
回门之前,她就料到舒青不会老实,交出蓝沁留下的家财,特意让香雪回忆她在丞相府的吃穿用度并记下,还专门将账本做旧,让他们看不出端倪。
他们之间的账,也该算清楚了!
“这……”
洛振铭三人盯着账本,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按香雪的记录,我这些年在丞相府并未花费多少银子,二娘该把我娘留下的家财都吐出来了吧?”洛瑶今日铁了心,一定要要回蓝沁留下的家财。
洛振铭和舒青对视一眼,洛振铭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勃然大怒冲洛瑶大吼。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都嫁去离王府了,你娘留下的家财就是丞相府的东西,与你无关了。
你与其回来要你娘留下的家财,还不如好好伺候离王,到时候你的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
可笑!
她明明拿着娘留下的家财就能衣食无忧,还需要去靠伺候男人过活吗?
一旁的洛娇闻言,跟着出声奚落道:“我听说离王府还住着,和离王青梅竹马长大的柳小姐,该不会是离王不待见你,所以你才回来惦记你娘留下的那点东西吧?
我奉劝你一句,现在夫家已经不待见你了,你现在和娘家撕破脸,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她倒是对离王府的事门清,看来没少关注离王府。
洛瑶扫了三人一眼,刚打算怼回去,余光恰好瞥见站在门外的萧衍。
萧衍何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