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格镇的雨终于停了,不过天空中仍是乌云密布,太阳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整个罗格镇在这种气候下显得有些阴沉。
罗格镇的广场与天气相反,此时正爆发一场激烈火热的战斗,满是水洼的地面躺着一个又一个鼻青脸肿、痛苦呻吟的海军士兵,当然也有相当多的一群人连呻吟都做不到了。
士兵们经过这么久的被单方面殴打,意识也从一开始的疯狂、愤怒,变成了畏惧、退缩,他们一个个地不再敢前与苏流贴身搏斗了。
因为苏流简直就是个钢铁做成的机器,士兵的武器打在他的身就像微风吹石头,一动不动,而苏流的拳头打在士兵身就像锤子敲豆腐,一拍即碎。
与苏流这种恐怖的家伙比,那些士兵和蚂蚁没什么区别,海军的身份也没用!
于是士兵们渐渐地变成只围不攻,一个个紧张兮兮地,握着刀剑挡在自己身前,一有风吹草动就撒开腿后退,远远地注视着战场中心的苏流。
此时广场中心处,苏流正与达斯琪对峙着。
达斯琪左手揉着微红纤细的右手腕,身体绷得紧紧的,呆板的眼镜后,一双明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流。
达斯琪现在才真正意义知道苏流到底有多么可怕,之前的战斗中苏流甚至连碰都没有让士兵碰一下,虽说这些士兵都是最普通的士兵,实力不怎么样,不过他们也是接受过正规的海军训练的,士兵配合起来打倒一个海贼根本不成问题。
但是就是这么多的人,无论是合击,还是偷袭,苏流就像是全身长满了眼睛一样,对周身的情况了如指掌,他对任意方向的攻击都能提前观测到,并且做出有效轻松的化解。
之前卡普的副官刺出的隐秘一剑,在达斯琪眼中是快如闪电,如阴影下的毒蛇一样阴险地咬向苏流的后背,但没想到苏流放佛提前看到了一样,轻而易举地躲过。
除了这种非人的感知,给达斯琪印象最深的还是苏流的巨力与防御,苏流的每一拳好像都有千斤力道,基本一拳一个人,被打中的人当场就给你跪下了。
而且苏流虽然是赤手空拳,但是达斯琪还是敏锐地感知到苏流就如同戴了一副坚硬的手套一样,在拳剑相击时总能发出清脆的金铁声。
差距太大了!达斯琪想到,自己根本不可能与苏流对敌。
突然一个长条物旋转着飞向了达斯琪,达斯琪的本能让自己后退了一步,然后就见到一把狭长轻盈的太刀插在了面前的地板。
这不是自己的时雨吗?达斯琪一脸蒙圈地拔出了刀,刚才不是被苏流踢飞了吗?怎么会被扔到这里来?
苏流收回了刚扔出时雨的手,看到达斯琪还在好奇时雨是从哪里飞来的,也是无语了。
苏流直接说道:
“达斯琪,战斗中走神真的好吗?还有,作为一名剑士,让自己的刀离开可是失职啊。”
达斯琪这才知道都是苏流干的,只见她又下意识地把苏流当成了自己的前辈,双手握住刀柄,面有赧颜地低下了头,对苏流不停地弯腰鞠躬,不好意思地说道:
“对不起,前辈教训的是,我太失职了!”
附近的士兵看到这副情景,一个个都瞠目结舌了。
“达斯琪长官,你在干什么呀?”
“达斯琪长官,你怎么对一个海贼道歉啊!”
“我是在做梦吗,海军与海贼怎么倒过来了?”
“…”
达斯琪被众人的言语惊醒,先是一愣,俏脸从雪白瞬间变得红润起来,她像拨浪鼓一样,疯狂摇头,面红耳赤地说道:
“不,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的,我只是……”
苏流眼睛一转,笑眯眯地打断了达斯琪的话:
“你们不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吗?达斯琪从我这学到了道理,感谢我不是应该的吗?”
达斯琪这下迷糊了,她只感觉有只鸟正围在她的头转,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进而说道:
“三人行必有我师吗?这好像也很有道理,唉,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士兵们见到达斯琪这矛盾的表情,也是急了,他们指着苏流怒不可遏地说道:
“喂!你到底给达斯琪长官喂了什么迷魂汤?”
“达斯琪长官,不要被海贼蒙骗啊!他只是一个罪犯啊!”
“达斯琪长官你不要乱想,这一切都是海贼的阴谋诡计!”
“…”
苏流举起拳头,对这些士兵冷冷地说了几句:
“我说你们几位,被打的还不够爽吗?我和达斯琪说话你们插什么嘴啊?啊!”
苏流最后一个字吐出,直接吼了一声,士兵们听到苏流的话,才想起来眼前的男人可不是什么小毛贼,而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士兵们激昂的情绪瞬间冷却,就像被浇了一盆凉水一样,一个个都面如土色,不发一言。
倒是有几个还再抖机灵:
“我觉得达斯琪长官是该感谢啊!”
“对啊,每个人都有优点,都有长处,学习学习没毛病啊!”
“…”
士兵们话风一转,又开始支持达斯琪了,这群墙头草啊!
达斯琪则已经回过味来,她刚才的举动竟然被大家都发现了!
达斯琪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或者直接被土埋了,反正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达斯琪彻底自暴自弃了。
不过她又听到士兵们夸赞自己,甚至苏流的语句,也是火冒三丈,叉着腰对士兵们吼道:
“你们几个还算海军吗?就这样对武力屈服了,也太次了吧,我真瞧不起你们!”
“大姐,你到底想怎么样啊!那我们应该说什么?”
士兵们欲哭无泪,自己怎么说都不对,两边都不讨好,不过他们惹不起达斯琪,更惹不起苏流,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没处说苦了。
达斯琪教训完士兵,也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苏流,她挽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着装,最后刀刃向,双手握刀,有些潇洒地笑了一下,对苏流说道:
“前辈,我已经想通了,谢谢您对我的指教,不过我也是一名海军,我是不会背叛我的职业的,所以再次对不起,我一定会逮捕你的。”
苏流看到现在英姿飒爽的达斯琪,以及她眼中雄雄燃烧的斗志,莞尔一笑:
“光会说可不行,你尽管来吧!”
达斯琪屈下身子,踏着水花如射出的利箭一样,冲到了苏流面前,挥刀就是一记斜斩。
白色的刀锋斜向下滑动,就像一匹飘荡的白练,不过优雅之下蕴藏着一缕杀机,逼迫向一动不动的苏流。
苏流不慌不忙,左手伸出,以手掌对了刀刃。
达斯琪见苏流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很不服气,她知道苏流身有一层看不见的盔甲,不过她还是想试试硬碰硬,她喊出一声,全身下绷紧,力道全部传至手臂、手腕,一直到刀。
力道层层叠加,时雨挥砍的速度骤然升,划破空气时还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蜂鸣声。
看着即将来到的时雨,苏流保持原样,继续伸掌过去。
下一刻,只听见一声“锵”。
苏流的手死死挡住了时雨。